1.
上流社會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人性為财,人命為欲。
自楊酌钰幼時記事起,便聽過這句話。距今在她腦中已存在了二十多年,到現在為止,她仍然覺得很有道理。
淩晨兩點半。
在藥物與酒精控制下,白金包廂内一群神智不清地男女交疊聳動,場面糜亂。
喝多了,給那些陪酒女的胸口掃二維碼,送電子鈔票。嘴叼嘴喝酒,看人打啵,讓人脫,脫多少給多少,陪酒兔女郎扯下絲襪和底褲,徹底□□,全場氣氛飙到巅峰,酒池肉林。
房間内酒氣濃烈,地面倒地的空酒瓶少說上百隻,桌面上放着包裝普通的藥盒,零零散散,裡面的小藥丸卻空無一粒。
偌大的包廂,開了通風也無濟于事,難聞的氣味強烈,年輕男女辣眼,時不時抽搐尖叫。
楊酌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場景,神色淡淡,懶懶地端起酒杯淺酌。
懷中的陪酒女臉色潮紅,不安分地在她懷裡蹭了幾下,嬌哼撒嬌,見她沒反應,又大着膽子湊過去輕啄她下巴。
楊酌钰連眼神都沒分給她,顯然是司空見慣。
已經是後半夜,在場清醒的沒幾人,要麼都磕了點助興的藥,要麼酒都灌得暈乎,随便摟着人就開始拉到一旁。
這是場地下聚會,參與人基本上都是有頭有臉的有錢人,陪酒的有專門的兔女郎,男模兔兒爺,或是各級明星,正當紅的一二線,亦是不出名的小演員。
衆人光鮮外表皮下,一個個竟如瘋狗般瘋狂。
這裡保密性極強,沒人會透露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出去後,在這兒發生的一切都如過往雲煙,轉瞬即逝。
“脫……脫!脫!”東南角一陣鬧哄哄的起哄聲,聲量逐漸加大。除了些腦袋嚴重不清醒的人群還在埋頭苦幹,大部分人被包廂發出聲音的一隅吸引了注意,轉頭投射去目光。
楊酌钰撩起眼皮。
一個兔女郎裝扮的陪酒女,衣衫半褪,本就遮不了二兩肉的布料,在一陣撕扯的過程中更是不能看。她滿臉淚水,屈辱地緊緊環抱雙臂,來擋住隐秘部位。
正對面是一個肚大腰圓,隻穿着褲子的男人,他嘴裡罵罵咧咧,怒目圓睜,甚至還繼續動手去扯兔女郎的胸衣。
“裝什麼,出來賣的。”
兔女郎啜泣,扭着身子拼命想逃離,卻被一衆人群圍在包圍圈裡,進退兩難。旁邊這些人各個臉上都是看戲的表情,不知誰突然帶頭喊,“脫!!”
這一聲好似點燃了魔幻的氣氛,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廂人不約而同開始喊這一個詞,聲震如雷,男女聲音各異,戲谑的調笑聲反而大差不差。
兔女郎拼命搖頭,眼淚橫流求饒:“對不起,我不是做這個的,不能脫,放過我吧……我以為隻是陪喝酒……”
男人表情兇狠,眉間透露一股煞氣,伸手推搡了一下女子,“你以為?你他媽當了xx還想立牌坊?錢是這麼好賺的?”
“對不起,對不起……”兔女郎年紀很小,看着十八九歲的模樣,現如今被駭住,踉跄過後,當即一個勁兒的道歉,連話都說不完整。
“今天不脫光了你别想走。”肥男撂下一句話。
女生聽到這句話,内心頓時絕望,臉色都灰白了幾分。
旁邊有人給他點煙,他湊過去吸了一口,奸詐的眼睛裡滿是不屑,看陪酒女的眼神宛如看垃圾玩物。
等了十幾秒左右,女生動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女子說着伸手拿了一杯紅酒,哽咽了一瞬,而後一口氣全部幹完。
王少忽而扯出笑容,臉上的橫肉四溢,笑得看不見眼,琢磨不透這笑容的意味。
陪酒女舉着空高腳杯,緊張地盯着他,心高高提起,等待他口中随時能宣布她生死的話。見對方笑了,她小心翼翼陪着勾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内心茫然,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下一瞬,啪地一聲,清脆的耳光甩在陪酒女臉上。
她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大力直接讓她一頭栽倒在地面,發出轟然聲響,手中緊握的玻璃杯也摔在地上,一地玻璃渣子。
她臉頰赫然浮現通紅的五指巴掌印,火辣辣的觸感燒紅了半個臉,腦袋撞在地面頭腦發暈。
與此同時,是全場的哄然大笑。
這笑聲猶如恥辱釘,狠狠地把倒在地上的女子徹底釘在地面,再也擡不起頭。
随着她跌倒,遮蓋不住的衣物露出她的部位,不少人一邊發笑,對她指點評價,一邊掏出手機,邊錄邊對她進行言語羞辱。
女子内心深處無力地絕望,她頭發垂落遮蓋了一半的臉龐,這場人身攻擊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癱倒在地幾乎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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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過分了。”楊酌钰不大不小的音量,卻讓所有人為之一靜。
她長相很豔,比包廂中不少女星還要漂亮得多,長相好身材正,王少曾經也曾垂涎過她,但自從那次被她教訓後,他徹底老實,見到她畢恭畢敬。
王少叼在嘴上的煙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滿。接着就揮揮手,示意地上的女生滾吧。
他從角落走過來,走到楊酌钰面前,賠笑着:“擾了楊姐的興緻我可真是該死啊。”
雖然稱呼姐,實際楊酌钰比他小了有好幾歲。
楊酌钰:“你确實該死。”
王少面皮一僵。
楊淡淡反問,好似真的很疑惑:“你有做過人事嗎?”
王少煙也不叼了,徹底沒了笑容。但話趕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得不開口。包廂人看笑話向來不分人,可以是他們認為的低賤陪酒女,也可以是肥頭大耳的王少。
此刻場面置換,被看笑話的人轉成了他。
“哈哈哈哈哈楊姐這玩笑開得,好了我認錯,叨擾你的興緻了,給你點幾個美女上來助助興怎樣?”
說着大手一揮,要讓侍應生去再點幾個美女。
楊酌钰起身,膩歪在她身邊的陪酒女的适時跟着起身。她接過外套,連個眼神都沒給王少,徑直朝門口走去。
王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