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擇辦公室内。

“關于這個問題我之前專門做過研究的......”

兩人已經不知疲倦地探讨了一個半小時，時有塵話少卻句句切中要點，林周擇話多能把問題分析解釋地非常透徹，俨然一副好搭檔合作無間的樣子。

“最後關于反向異能，我前段時間去10區交流學習了幾天，因為有數據限制隻能申請帶回來一份報告複印件，已經翻譯過了。”

說着林周擇從沙發坐墊夾層裡抽出一個黑色文件袋遞給時有塵，示意他打開，自己起身确認了辦公室門已經鎖好。

時有塵沒動手。之前交流的問題都還隻涉及協會系統上已公布的通用資料，但這樣的重要文件林周擇都敢當着自己的面拿出來，他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些缺心眼。

“這......”他猶豫着怎麼開口，林周擇卻毫不在意地說：“打開吧，它遲早都是要被公布的，我們隻是沖在了時代的前沿！”

聽到他這麼說，時有塵也不再扭捏，文件袋裡的資料封面寫着《關于大規模精神入侵異能事件的研究與猜測》。

“10區三年前發生了多起逃亡者異能事件，那邊分部一直在派人跟蹤調查，直到今年年初才整合出這一點資料，内容我已經看了上百遍現在倒背如流，你先看完咱們再讨論。”

時有塵點點頭翻開第一頁。

“精神入侵異能經研究調查，現定義如下：與生物系異能大類屬同宗，能量波動檢測顯示其觸覺、視覺、聽覺感知均增強，其中觸覺感知能量增強幅度最為顯著，在黑暗狀态下聽覺感知能量大幅增強......”

第二頁開始詳細地列出了新曆169年-170年間的5次社會事件——歌手演唱會數百名觀衆群毆、作家握手簽名會現場持刀傷人、跨年夜中心廣場惡意踩踏、隧道數十輛客車連環相撞以及鬧市中心商業街轎車故意撞人事件，每次事故現場都檢測出了精神入侵異能的能量殘留。

看完幾頁報告以後，時有塵的後背驚出了一片冷汗，窗外一陣風起，把涼意送到了四肢百骸。

“演唱會事件是聽覺，握手會是觸覺，隧道事件是視覺，中心廣場和轎車撞人則三者皆有，這......”時有塵不自覺地捏皺了紙張邊緣，與林周擇對視。

“這就是精神入侵，我們暫且先當是同一個逃亡者所為，這個人到現在都沒有被追查到，很難相信是個人作案。這樣的潛在社會，不，是潛在世界危害性巨大的逃亡者，如果他背後有團夥，更甚者有組織，我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林周擇取下了黑框眼鏡，用手背揉了揉泛着血絲的酸澀的雙眼，對時有塵道：“看了這份資料，你有沒有聯想到什麼？”

“你是說上回的二次爆炸事件？”時有塵立刻領會了他的言下之意。

林周擇坦白：“沒錯，上次的事件我看了勘查結果和結論，還找嚴緻沅讨論了半宿，就為了這事我倆還大吵了一架。我總覺得所有的證據都太過直接了，但我倆都不在現場，所以也不好妄加揣測。”

他想起嚴緻沅讨論時盯着他的眼睛問他：“你告訴我會作息規律好好休息，你就是這樣好好休息的？”語氣是少見的淩厲。

時有塵聽聞，當下決定把自己先前的猜想告訴對方。

......

“我覺得你的猜想是對的，陳不沉是被人嫁禍了。那麼真正的背叛者就一定還活着，陸卻之，趙粱，還有你。排除掉你，就是陸卻之和趙粱了。”林周擇聽完表達自己的觀點。

“李珞呢？”時有塵突然說了句。

“李珞？可是他不是異能者啊，沒有那個作案能力吧。況且他自己都差點被送走，沒必要拿自己的命做賭注啊。”林周擇皺着臉。

“不是在賭，我求證了他的防護裝備是任務前一天剛從裝備部買的。”時有塵說着打開了李諾發給他的照片，是一張蓋着協會裝備部印章的、皺巴巴的取貨單，取貨人“李珞”，取貨時間正好是任務前一天的下午13:01。

“不覺得太巧了嗎？Z城連環爆炸發生的當天，李珞是怎麼知道第二天會接到任務的。”

“也許是聽聞了爆炸事件後想防患于未然？小心謹慎點總是沒錯的。”林周擇下意識反駁。

“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會将這種貴重物品的取貨單不破碎就扔進垃圾桶嗎，對普通人而言這身裝備可不便宜。”時有塵思緒清晰。

“你是說，他是做好了保命準備的...”林周擇開始思考可能性，“但就算他是背叛者，也沒法解釋别的問題啊。集合信息确實是陳不沉發送的，李珞要怎麼嫁禍？”

“如果說，除了李珞以外，還有一個背叛者在主導整件事呢？”時有塵的這句話讓林周擇腦子裡那根緊繃了很久的弦徹底斷了。

就在此時，林周擇的信息鈴聲響起——

“該睡覺了——該睡覺了——該”

林周擇手足無措地接通，不小心把聲音拉到了最大，裡面傳出與鈴聲同樣的聲線：“林周擇，聽說時有塵在你那兒，你是要讓他翹課結不了業嗎？”嚴緻沅語氣居然帶着笑意。

這邊二人一看才發現，已經是13：00，到下午實踐課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