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07将這一幕盡收眼底,然後伸出手抓住了襲向自己面門的石子,順便向右邁了一步躲開了背後飛來的各種刀具。
“應先生,打斷别人說話是很失禮的行為。”07明明是在說着應雲歸平生最厭惡的說教類的話,但他的語氣堪稱平和溫柔,這讓一慣容易情緒化的應雲歸都發作不起。
“當着非參與者和不感興趣的人自顧自地讨論某件事情,也是很失禮的行為。”應雲歸說完,自己都覺得這是最沒有攻擊性的一次回嗆,于是他撒氣般一腳踩着空的後背,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後腰上,還不忘用小鐮刀頂着側脖頸。
“那好吧,我還以為多給你透露些信息你會開心。”07抓着石子的手心一握拳,就有細碎的沙礫從他的指縫間流下,他松開拳朝手心吹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所以我來,不是想和你交手的。”
應雲歸越聽眉皺的越深,他手腕一轉,将鐮刀尖端剜進了身下不出聲的空的肩頭,好笑地問07:“你的意思是,不和我交手,就能從我手底下帶走你這位徒弟?”
即便應雲歸心裡十分清楚,07是和弗洛維奇會長這位9級異能者過招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實力必然不可小觑。但他這二十多年的異能者生涯從未有過退卻之戰,就算是隻掌握着07的寥寥信息,他也要想辦法拖至協會來人。
空沒有因突如其來的攻擊憤怒,卻不知怎的情緒高昂了起來:“你懂個屁,我老師”他還沒說話,應雲歸就将深陷在他皮肉裡的刀尖轉了半圈,幾乎生生剜下一大塊血肉。
“閉嘴。”應雲歸頭都未低一下,“07,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一點,本來你可以在外面打破我的域,但你非要自己走進來。”
“我倒是還沒有和‘崩壞’這種能力者交過手,今天可以試試。”應雲歸說完左手心一擡,引來了幾柄形狀各異的刺刀,深深紮進面朝下趴倒在地的空的幾處關節。
空忍受着膝彎、手肘和雙肩處驟然傳來的劇痛,側着臉悶悶地喊:“老師不用管我!”
07看着應雲歸下手,眼都沒眨一下地直直站在原地,任由四面八方襲來的刀錘鐮斧砸向自己的身體。他就像是生根在那裡的樹一樣,腳下未曾移動分毫。
而所有的武器,在觸及07身體的瞬間,就像弗洛維奇曾經的那柄槍一樣,自尖端開始腐朽,開始潰爛,變成了一地的碎屑。
07不用擡手,就已經能讓身體表面全部覆蓋上他的“崩壞”能量,這一層能量仿佛世上最堅硬的铠甲一般護着他,将所有可能傷害到他的東西都碾碎成粉末。
應雲歸當然沒想着這種程度的攻擊就能傷到07,此刻他已經雙手緊握兩把柴刀沖向了車頭位置。07見狀眼神卻凝重了些,身處應雲歸的域中,他也不能像擁有“定位移動”的空那樣在坐标位置上實現即刻的變換,這就意味着對方的近身戰,他躲是躲不了的,隻能接下。
然而面對着能将一切近身之物粉碎的自己,應雲歸是怎麼敢做出這種決斷的呢?
不等07思考,那邊的應雲歸已然貼近了。他身法迅捷,出手狠厲,借着柴刀的距離優勢不斷向07的腰側、腹部、膝蓋等重心所倚處發起攻擊。
面對這樣淩厲且不間斷的攻勢,即便是出于本能,07也不可能站着任他砍,于是借着覆在雙臂上的能量空手一一接下,中間偶有幾處防衛不及時的遺漏,也都被受擊部分的身體表面流淌的能量化解。
在應雲歸幾乎毫無停歇的接連攻擊中,柴刀的兩側漸漸出現了凹痕、繡迹還有碎裂,眼見就要失去原有的攻擊價值了,可持刀者的攻勢并不見緩。
暫時找不到時機反擊的07隻得先專心應對,并且沉聲說了句:“應先生,你這樣,體力又能支撐多久?”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應雲歸的攻擊看似兇猛,卻最是仰仗身體機能,一旦身體感到疲累,在這樣近的距離下他想要躲開07的反擊可能都成問題。
面對這近乎嘲諷的話語,應雲歸卻似充耳不聞,仍舊一心選擇進攻。
疾風驟雨的連擊持續了快兩分鐘,眼見應雲歸手上的兩把柴刀被“崩壞”能量侵蝕的幾乎隻剩下一小段鈍刀,而應雲歸本人的速度也肉眼可見的慢了許多。
“啪”的一聲,07的手掌打在了應雲歸的左大臂。
一瞬間,那裡的衣物變成了碎片,露出裡面的皮膚驟然變得幹裂,還有小塊的表皮組織脫落。
“應先生,下一次可沒這麼好運了。”07另一手抓住直刺過來的鈍刀将其化為灰燼,并任由另一把鈍刀接觸到自己的脖間後碎成粉末,他輕聲地告誡仍不遠離的應雲歸。
“少廢話。”又一次被說教的應少爺終于是怒了,他雙手一松,任由最後一截刀柄脫落,改拳為掌切向了07的脖間。
刀柄墜地的“咚”聲和手腕被攥住的“咔”聲同時響起,07任由應雲歸的掌斜砍搭在自己的頸側,他借着肩膀的力扣住對方的胳膊,然後反手攥緊應雲歸手腕。
“你的慣用手,是這隻嗎。”07渾身的能量瞬間湧向肩頭和手心,“崩壞”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