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中協會紅線的“白琬領隊”驚慌之餘忘了替自己争辯。

瑞恩族長見狀，就知道那兩人的記憶并非虛構，她和維護局有瓜葛就是事實。

而直到這時，會場中才陸續有人站出來，聲稱自己隊伍在這三天裡也受到了不明攻擊，懷疑是白琬聯合維護局所為。

07咳了一聲，問已經懵住的兆恒·菲勒：“兆恒領隊，您...應該沒有答應白琬的計劃吧？”這是在逼他的态度。

白琬忙轉頭盯着他，眼神仿佛在警告。

兆恒·菲勒在四面八方投射來的視線下，後背發麻，悄悄咽了口唾沫，說：“當然，我菲勒一族怎麼會做這種事，那置會長于何地。”

剛才瑞恩族長對白琬的質問，已經給了他第一個台階。現在栾江領隊的提問，無疑是在勸他“不要不識好歹”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必須表明自己是堅決站在協會這邊的。

至于白琬...

兆恒一咬牙，說：“白琬其實早就找過我，提出要和我們隊聯手，我拒絕了，她說會讓我看到她的誠意，就先殺了隊裡兩個不服管的。”

此言一出，白琬徹底陷入絕境。

07倒是一笑，說：“看來她和維護局勾結的決心，倒是很堅決。”

白琬聞言惡狠狠盯着07，眼神中除了憎意，深處還藏着幾絲更複雜的東西。

知道自己死路一條，她竟瘋狂地仰天大笑：“我和維護局勾結？你們又能是什麼好東西！協會這種早就爛透了的地方，養出了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

她咆哮着，宣洩着，像是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着血海深仇。

“你們為了地位和榮譽，為了往上爬，什麼事做不出來！”白琬的眼睛早已血紅一片，她不再優雅，指尖一個個指過在場衆人，“殺父殺母！殺妻殺子！殺手足殺朋友！”

“誰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要論起來，維護局比這裡幹淨的多！”

白琬修長的指甲突然刺向自己的太陽穴。

“她要自爆！”“攔住她！”

——

浮空島。

汶德剛指揮最後一批維修師離開，就感覺到了腳下的土地在震顫。

送維修師和設備離開的飛艇上，每個人都看到了那巨大的白色鎖鍊開始絞緊，發出的聲響直達天際。傳到他們耳中就像來自天國的回響。

很快，浮空島的主體開始不斷往下掉落碎屑，那是土地碎裂後的殘骸。

飛艇加速離開，最終整座浮空島在遠去目光的注視下，轟然崩裂。白色鎖鍊也在土塊徹底湮滅後，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了空中。

自此，這塊大陸永遠的消失了。

——

無名島嶼外圍，水下懸崖的裂縫深淵中，應雲歸的身體在這片完全黑暗的空間裡飄蕩了很久。

有幾隻龐大而猙獰的海底生物數次經過，想将他吞入腹中，卻無法突破他身體表面的屏障觸碰到他，大多都放棄離去了。

但仍有一隻鲸獸不死心，堅持在應雲歸的周圍打轉，準備伺機下口。

應雲歸突然睜開雙眼，瞳孔中的清光映出了鲸獸醜陋的模樣。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并沒有和這巨獸斡旋，而是直接調轉方向，豎直了身體。

在鲸獸張開巨口沖過來的瞬間，應雲歸擡手在水中橫着劃了一道，然後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道銀白裂縫。鲸獸沖進了那銀白裂縫中，消失了。

應雲歸雙手一扯，把裂縫扯成了裂口，接着擡腳邁了進去。

——

會場中，白琬的指甲在距離自己太陽穴一寸的位置，停下了。

包括屏幕那端的協會衆人在内，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空間的灼熱扭曲，甚至能看到扭曲産生的模糊重影。

那感覺就像炎炎夏日躺在滾燙地面上，無數的車輛懸空着從頭頂路過，摩擦着中間那片稀薄空氣，而空氣還在拼命向下擠壓着身體。

衆人看到，白琬的身後憑空出現了一道豎着的裂縫，裂縫口向兩邊張開，從那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現在想死可由不得你。”應雲歸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白琬說，“你的真面目，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07屏住了呼吸，伸手攔住想上前的時有塵，輕聲道：“他可以。”

“呲”“呲”空氣的摩擦甚至發出了聲響，旁人隻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但在白琬聽來，那幾乎是地獄之門打開的動靜。

就連瑞恩族長的聲音都被壓制得低沉了許多：“應領隊，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應雲歸沒搭理他，隻是朝動彈不得的白琬頭頂伸出手，掌心握拳。

扭曲的空間結構被撥正，一切回到初始的位置。在數千人的注視下，白琬的模樣開始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