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屍體堆積得有人那麼高，時有塵嫌髒，皺着眉往邊上挪了兩步。

01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你這是要接管維護局了？”他掃了圈台下剩餘戰戰兢兢的人，問道。

時有塵看他一眼，也懶得解釋。反正總歸來說07就是時有塵，至于别人怎麼看待他的身份，他不在乎，更無所謂。

01環視一圈，大概清楚了是什麼情況，轉頭對座上那些看客說：“愣着幹什麼，還不出去通知其他人？”那些人這才敢縮着腦袋跑了。

裁決之鐘下，01用腳尖挑翻沃爾夫·菲勒的屍體，有些惋惜道：“你殺了他，這下我又失去一個‘常客’了。”

時有塵：“沒什麼可惜的，他的靈魂本來就到頭了。”

“你不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終結嗎？我會讓你看到的。”兩人達成了最終共識。

在01的刻意推動下，“笹”成為維護局首領的消息很快傳遍，其中也有一些不服氣前來挑戰的，最後無一例外都成為了蜃海淵的養分。

時有塵統領維護局以後沒有其他動作，隻下達了兩條指令——

第一，蜃海淵内不允許用劣汰者進行任何的交易或研究。

第二，維護局所屬異能者每離開一次蜃海淵，都必須對“名單”上的人進行一次行動。

而“名單”是時有塵讓赫獻親自管理的，上面包含了所有參與“超進化”的家族及其成員，會随着外界實際情況實時變動。

這份名單會通過01的能力刻在每一個維護局所屬異能者的思想中。

——

新曆179年12月3日深夜。

時有塵自恢複記憶以後，一刻不停地處理了一大堆07遺留的事情。

包括處置11，徹底掌管維護局，解決掉不服管的家夥，還有更重要的...

他回到住處，看到了桌上小薇準備好的晚飯，還有她留下的附言“時先生，今天的食材是我在近海面頂部抓到的異形牡蛎，放心吧，我和空都試吃過了。”

時有塵捏着紙張的手指尖一頓，目光落在最後幾個字上。

卧室的門被打開，空從裡面走了出來。時有塵的視線跟着他移動，最後兩人面對面站着，離得很近。

“你來了。”時有塵撥開空伸過來的手，說，“别用這個樣子碰我。”

空還想擡手，被時有塵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悻悻地說：“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你為我準備的，他不就是我嗎？”

時有塵腿一擡，在餐桌邊坐下開始吃飯。

“他确實是我以你為原型創造出來的分身。”時有塵看着盤子邊緣發呆，“如果不是你打亂了計劃，逼得我不得不提前恢複記憶，他本來可以覺醒出自我意識的。”

“那樣的話，哪怕身為07的主體消失，他也不用‘死’。”

“就像岚那樣。”

“是我錯了，對不起嘛。”空，或者說是應雲歸，悄聲地繞到了時有塵的背後，雙臂一伸環住了他纖細的脖頸。

有些低沉的氣息噴灑在耳廓。

“就抱抱，也不行嗎。”

應雲歸閉眼嗅着時有塵身上的味道：“我等了這麼久，你還要再推開我嗎。”

時有塵還是有些生氣，但終究心軟下來，歎了口氣說：“我已經找到艾莎·卡朗卡的下落了，再等幾天，你就可以自由使用這具身體了。”

“在那之前不許動手動腳。”

應雲歸一哂：“好，我保證不越界，老師。”

聽到這個稱呼，時有塵渾身一麻，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說：“你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嗎，别又亂來。”

應雲歸談到正事了才松開手，坐到對面去，認真道：“赫獻跟我說了，要在他們察覺不到異常的情況下封印石座的力量，我這個協會現任會長就必須按老路走。”

老路，加入“超進化”，甚至再次成為實驗體。

時有塵嘗了口牡蛎，眼睛有一瞬間的清亮。

“這就是我給你準備這具身體的目的。”

“等找到艾莎·卡朗卡，就讓她用‘生命轉移’把你本身的能量剝離出一部分，然後你得在那邊盯着那群家夥，别讓他們生出亂子。”

“特别是瑞恩家的。”

應雲歸盯着時有塵吃得水亮的嘴唇，咽了口唾沫，很後悔之前慫恿小薇去采什麼牡蛎做晚飯，更後悔自己還吃了不少。

“太浪費了。”他心想，好不容易等到時有塵長胖些了，結果看得見吃不着。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熬。

“有塵...”他剛開了個頭就被清冷聲音打斷。

時有塵埋頭繼續吃：“不行，忍着。”

應雲歸還不死心：“那就...”

時有塵擦去嘴角汁水：“也不行。”

應雲歸：...可我還沒說呢。

時有塵太了解他，所以完全猜出他都在想些什麼：“如果你非要做的話。”

應雲歸激動地就要站起來，結果聽到後半句是：“那就對着鏡子，看着你現在這個樣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