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不經意間松了手指,抖了兩下眼睫,輕聲道:“審查令。”他隻說了三個字,然後就閉口不談了。
在等待應雲歸反應的過程中,瑞德手心不斷滲出汗液,他很緊張,也有些害怕。害怕應會不高興,會因此對自己又多幾分厭惡。
所以他甚至不敢正視對方的雙眼。
“...”應雲歸沉默着打開文件,然後幾不可聞的輕啧了聲,“我睡着了沒看到,你爸讓你來的?”
瑞德點頭,沒出聲。
“審查完了嗎?”應雲歸打了個無聲的哈欠問。
瑞德頓了下,又點了點頭,還是沒出聲。
“那就回去吧。”
瑞德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離開陸家的,等到他在回12區的路上想起來老管家的咒言還沒解除的時候,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
确認瑞德已經離開以後,應雲歸伸手觸碰地下室的牆壁,這片空間的景象驟然變化,壁紙在眨眼間化作灰塵消失,露出本來的樣子。
更遠些的地方,長階兩側那些用來迷惑視線的紋樣和光都消失了。
應雲歸快步走到原來沙發的位置,指尖在那表面橫着劃出一道裂縫,然後伸手從那裂縫中拉出一個人。“怎麼樣,還好嗎?”他問。
莫利爾本就白的臉硬生生因為能量波動染上幾分紫紅,她低頭看了眼消失的空間裂縫,嗆咳了幾聲說:“還好在裡面待的時間不長,沒什麼大事。”
“要不是你在這裡,恐怕我就跑不了了。”一想到如果被瑞恩家的人在這裡抓個正着,自己會有什麼下場,莫利爾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緩過神來以後問應雲歸:“你怎麼在這種時候來陸家了?不會是什麼巧合吧?”
應雲歸嗤了聲:“怎麼可能,是有塵讓我來這裡接應你的。”
——
時有塵把自己收拾幹淨以後,帶着那張紙條去了存放“空”軀體的地下室。
應雲歸睜開眼的時候,大腿處正傳來陣陣酥麻。他坐起身的過程中腰眼一松,差點失力倒回去。
“怎麼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愛好?”他撫上那頭卷發,聲音啞得可怕。
時有塵騰出一隻手把那紙條塞進他嘴裡,沒停下動作。
應雲歸抿着那張紙條“嗯”了聲,雙手撐住冰涼台面,舒服得腦袋不自覺後仰。“有塵...再深點...”他開口,嘴裡的紙條飄到了地上。
身下人聽到他的請求後頭埋得更低了些,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動靜。
“啊”等應雲歸爽的頭皮發麻,抑制不住地輕喘出聲,時有塵才擡頭,邊和他接吻,邊用手幫他出來。
室内混合的喘息都平靜以後,應雲歸摟住時有塵的肩,把頭埋在他濕熱的脖頸輕哼:“洗過澡還這樣,不像你啊。”
時有塵摸了下他亂糟糟的頭發:“不舒服?那以後不弄了。”
應雲歸别過腦袋,拿刺刺的頭發蹭了下那透薄皮膚:“舒服死了,下次還要,我幫你。”
“行。”時有塵拍了拍他的肩,“說正事,趁那些人還沒找上你,先把鴉圖騰解決了。”應雲歸有些不舍地擡頭:“好,都按你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鴉圖騰有些不同,不能再像之前那樣。”
應雲歸眼神暗了一瞬,但他恰好偏了下頭,沒讓時有塵發現。
“我知道,我去過那裡了。”
兩人各自清楚,鴉之圖騰和其他圖騰有根本上的不同。
作為錨點逐漸發展出的有形物,之前的虎和蠍自誕生以來就無止盡地吸收并吞噬周遭的能量,并且不斷向外擴散吞噬的範圍,所以它們的表面都會有一層“霧”籠罩。
就像虎圖騰的霧是叁業寺,蠍圖騰的霧是地底深處的雨林。
而鴉圖騰不僅不會主動吞噬周遭的能量,反而在天地成長中生出了一種囚困意識,把自己的本源固定并限制在某個地方。
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鴉圖騰為自己選擇的囚籠不斷演變成型,最後具象化的結果就是——陸家現在大宅的那間地下室。
應雲歸開口道:“在最初的世界線裡,我并沒有直接接觸過那個地方,是後來成為超進化的實驗體後才有所耳聞。”
“也許是我爹顯靈了吧,前些年我從本部健康咨詢處出來以後,和鴉的力量産生過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