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分鐘的沉默後,時有塵拿着那顆丸子回到了地面,朝赫獻伸出手:“吃了它。”
“喔,這就是菲勒家的狼圖騰力量了?”赫獻接過後舉起它,借着月光看了眼上面的流光紋路,然後吞了下去,咋了兩下嘴說,“這也沒什麼感覺啊。”
時有塵眼神一落:“你想要什麼感覺?”随即轉身就欲離開。
幾人身前的小浮空島通體亮了起來,然後化作點點光的碎片開始消失。赫獻左看右看沒發現弗倫的身影,問道:“弗倫人呢?不是和你一起在上面嗎?”
時有塵的腳步微頓了下,指了指天坑邊緣的方向說:“有人突襲,他去攔了。”“有人突襲?我怎麼不知道?他自己去的?怎麼不叫上我們?”一連串的問題從赫獻嘴裡蹦出來,時有塵愣是沒有回答一個。
于是赫獻意識到了不對勁,有些猶豫地問:“剛才那雷聲?”
“是他自爆的動靜。”時有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就好像死的是一個和他無關的路人。赫獻去抱裴谳白的雙手停住了,琢磨了幾秒鐘後說:“他自爆了?死了?”
“嗯。”時有塵想起剛才親眼看到的最後一幕,聲音低啞了許多,“偷襲的是威爾·菲勒,他和他有仇,血海深仇。”
赫獻終于把裴谳白抱起,反應過來:“他是菲勒家的實驗體,你又說是你故人的弟弟,莫非他父母是被威爾給...”
“是。”
“是被威爾一次心血來潮的實驗活生生折磨到死的。”
“...”赫獻歎了口氣,“那也總比被活着丢進這種地方來要好。好在都結束了,他也能和家裡人團聚了。”說到最後他的神情明顯落寞了許多。
時有塵:“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碎片,一起帶回蜃海淵吧。”然後三人瞬間移動到了剛才威爾發起偷襲的位置,那裡隻剩一片狼藉,紅黃白的各種液體噴了滿地。
時有塵仔細地找,挑出了零星幾塊還能看得出人體的碎片,收進了随身空間中。
這時候作為承載媒介的小浮空島已經完全消散了,“走吧,回去。”時有塵說着,剛要打開空間裂縫,就隐約捕捉到了一點什麼動靜。
赫獻把裴谳白往上抱了下,發現他遲疑的動作,剛想問怎麼了,突然就感覺到眼球脹痛不已,手上也卸了力氣。
裴谳白結實地往地上一摔,迷迷糊糊地就要轉醒。
“唔”赫獻猛然噴出一大口血,正好灑了時有塵整個後背。“赫獻?”
時有塵回頭的瞬間,看到赫獻的身體莫名地急速膨脹起來,像個打滿氣的氣球,軀幹直接變形,眼球向外暴突。“赫獻!”他來不及思考,立刻伸出手凍結住那整具身體的時間。
異變雖然看上去暫停了,但那詭異的畸變并沒有消失,月光之下,赫獻的皮膚變得晶瑩脆弱,輕薄無比。
時有塵手心在顫抖,好不容易把時間靜止的能量控制在完美範圍内,卻怎麼也不敢觸碰上去一探究竟。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這樣,難道他和狼圖騰的力量無法融合嗎?是哪一步出了差錯?還是?”他陷入煎熬。
裴谳白揉着眼睛坐起來,隻能從穿戴上辨認出身前這個形似某種蛙類實驗體的人是赫獻,僵在了那裡:“他...”
“他怎麼了?!!”
時有塵驚駭之餘依然記得攔住裴谳白,不讓他觸碰到赫獻:“你冷靜點!我會救他的!我一定能救他!”
裴谳白掙紮着想甩開時有塵的禁锢,奈何先前的行動已經抽幹了他身體裡所有的能量,現在整個人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到底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你讓他做了什麼?!”
情急之下,裴谳白盡往時有塵最脆弱的地方撞擊,恍惚間手肘就快捅向他的咽喉。
“有塵!”突然有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伴随着急切而憤怒的呼喊,情緒激動的裴谳白定住不動了。
應雲歸拽着他的衣領逼近了說:“冷靜點!難道我們會害他嗎?”裴谳白的瞳孔仍在劇烈顫抖,隻是能看得出氣息平複了些許。
應雲歸松開他,但沒有解除他身上的空間鎖定:“等你完全冷靜下來了我再解開,在這好好吹吹冷風吧。”說完他扶住時有塵的肩膀,輕顫着擡起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