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靈力,或者喊我的名字,”溫訴然道:“三日後,同樣的時辰,我在這裡等你。”
話落,熒光如雪紛飛起來,在飄雪之中,溫訴然消失不見。
等江斐回過神來,他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面前是刻畫了一半的陣法,玉簡落在其中,他擡起頭,燭火搖曳,顯然還是在深夜。
江斐若有所思,剛剛那個地方,十有八九是溫訴然的識海,他跟溫訴然雙修了這麼久,天都沒有亮,隻能說明兩個地方的時間流速跟現實不同,而在修仙界裡,根本沒有法器能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他是神魂進入的溫訴然識海?
江斐喃喃道:“……不是普通雙修,是性命雙修嗎?”
難怪每次他都有種神魂被觸碰的感覺,原來不是錯覺。
江斐撿起玉簡,起身,他轉過身,看見坐在床榻上俊美出塵的男人,心跳幾乎停止。
秦宸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看見了多少?
江斐握緊手中玉簡,先發制人:“道尊什麼意思,來看我有沒有乖乖呆在蘭茵小築嗎?”
秦宸似乎是分身而來,本就仙氣飄飄的身影愈發顯得飄渺,好似随時會乘風而去一樣。
他起身向江斐走來,神色隐隐帶着冷意,江斐暗道一聲不好,想也不想地化霧離開,然而他剛飄到門口,就被一道流光溢彩的結界擋住去路。
江斐被撞得頭昏眼花,一顆心也涼了個徹底。
很好,這下不用問了。
他扶着自己的頭,生氣地道:“我又沒做錯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他跟秦宸,一無白首之約,二無紅葉之盟,他跟别人雙修又怎麼了?
何況這又不是道侶間的雙修,隻是互幫互助而已,跟大乘期修士雙修,對他也很有益處。
“你剛剛去了哪裡?”
秦宸停下腳步,聲音中猶帶怒火。
江斐微微睜大眼眸,秦宸沒發現他跟溫訴然雙修的事?
他心頭一松,再擡起頭來,神色已恢複了以往的不悅:“你就差把我關在蘭茵小築了,我還能去哪裡?”
江斐怒瞪了秦宸一眼,往外間走去,他坐到榻上,把矮幾上的玉簡收進袖裡乾坤。
秦宸跟過來,目光中的冷意更甚:“憐影,不要對我撒謊。”
江斐氣笑了:“道尊愛信不信。”
秦宸強壓心頭怒火,他臉色平靜地坐到江斐身邊,江斐起身要離開,他擡手攥住江斐手腕:“坐下。”
江斐深吸口氣,他重新坐下,面無表情道:“道尊還有什麼話要說?”
“近日來魔道妖人頻繁活動,你就安靜地呆在宗門裡,哪兒也不要去,我讓雲溪來陪你。”
又是這些魔道妖人,江斐蹙眉,十年前滅畫舫滿門,三年前又殺合歡宗,前段時間所謂的魔主又現身偷襲溫訴然,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秦宸知道江斐還在生氣,他低下聲音道:“我知道你不喜被關在蘭茵小築,下個月我陪你去瓊仙宴,可好?”
江斐隐隐覺得有些奇怪,他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爐鼎,魔道妖人要大開殺戒,也不會首選他,怎麼聽秦宸的意思,好像這些魔道妖人出現,最危險的就是他一樣。
他記得江憐影沒仇人啊。
江斐抽回手,他道:“道尊不閉關了?”
見江斐态度緩和,秦宸心底微松,他道:“不閉了。”
江斐還以為秦宸真的不閉關了,結果那邊明光殿緊閉殿門,這邊秦宸日夜不離江斐身側,就連江斐晚上睡覺也要在外間盤膝入定。
江斐:“???”
好好好,敢情是弄了個分身陪他,看秦宸這架勢,少不得分了一魂一魄出來。
這天晚上,江斐又做夢了,上一秒還是把自己當牛馬使喚的工作狂哥哥,後一秒就變成深坑裡神色癫狂自言自語的男人。
男人心口還釘着長劍,身下的血迹已經幹涸,但他還沒死,還在不停說話。
“弟弟!弟弟!弟弟!快來救哥哥!”
江斐左看右看,沒發現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他心道:别喊了,這裡沒你弟弟。
似乎是絕望了太久,男人突然怒道:“去死吧!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