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杉垂眸:“得大人垂愛,小女受寵若驚。”
:“你想的過多了,我是奉命,要保你安全。”李定卓扣着食指的甲面,擡眸,眸底晦暗不明地盯着遠方的冷月。
江彌杉微微挑起眉,思緒眨眼間的停滞後,輕笑一聲,他都這樣說了,再追究下去,反倒沒有意思。
奉命就奉命吧……
江彌杉:“民女今後會萬分小心,保重自己,少讓大人操心。”
李定卓嗯了一聲,驟然卻覺心裡泛上一抹嘲諷。
他不敢承認的,江彌杉已經知曉了,即便如此,他仍無法說出或是肯定……
江彌杉該有一位貼心的人陪在她身邊,讓她能更安穩的生活。
他終究是不配的,不配的……
李定卓呼出噎在心口的氣,:“時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江彌杉:“大人奔波一路,喝盞茶,緩會兒神,在走也不遲。”
說完也不等李定卓回答,轉身就去廚房拿為明日的早飯準備的蒸糕。
現烹的茶,配蓮子棗泥花糕,江彌杉端出時,李定卓已坐在樹下,點起了石桌之上的油燈。
蒙蒙燈光映照間,明黃的燭光,他一向透冰含雪的面旁依舊如往常一般,照不進一絲光彩,死寂,如同失去了活意。
是身居高位的習慣,還是另有隐情,還是那樁,他口中的事……
江彌杉甩甩腦袋,将多餘的想法帶出思緒,一陣風過攜過,她端着茶點走過去。
江彌杉端上茶點,兩盞茶,一碟白色花糕。
李定卓端起茶,聞得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江彌杉,你的膽子,要比我想得更大些。”
江彌杉抿一口茶,:“緊要關頭,不得不發。”
茶水慢慢回起一道幽幽甜意,沿舌浮升。
李定卓淡淡開口,:“隻是木棍,不夠,你需要的是要一擊即中。”
江彌杉:“……”
:“我定了把匕首,改日送于你。”他捏起糕。
江彌杉眸光一閃,帶着幾分詫異望向李定卓,她沒想到,李定卓已有了防心,甚至已經去做。
她放下茶盞,:“多謝大人,請問大人付多少錢兩?”
糕綿密軟香,谷物自有的米香,攜着蓮子的清新香味,伴随着一抹不叫人生膩的甜,在口中散漫。
軟糯香甜,接起茶回起的微微甘意,仿佛此處并未小院,而是粉荷搖曳,月色喜人的荷上小亭,酌一杯漫香清茶,随荷香染舌。
李定卓:“無需付我銀兩。”
他頓了頓,又道:“至于匕首該如何用,我慢慢教你。”
江彌杉探問:“……在何處教?”
李定卓:“我在京郊的一處别院,我會派車來接你。”
:“你來,為我單獨作一餐飯,如此,就當抵了。”
事是李定卓提前就決定的,且,并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回絕的話,反倒錯過了一個鍛煉身體的好機會,待學得差不多了,就教給蘭香和萬宜。
江彌杉沒有猶豫,應了下來,:“就如此吧,又有勞大人了。”
李定卓唇角微微揚起,正如他所想,江彌杉是不會拒絕的。
說完,李定卓從袖中拿出幾個柱,放上桌,擡眼對着那雙疑問的眼,:“下回,若再有如此事情,得以應對,不要下死手,無法應對,就打開一柱,煙火騰空,我會快速趕來。”
江彌杉想起适才又敲得那一下,那應該也不算下死手吧,算為了确保安全,再補一下……
江彌杉道了謝,細細品味了最後的迅速趕來四字。
鎮撫司裡清尚街還有些距離,就是輕工踩瓦,也來不及,轉念,江彌杉又想到另一種可能,李定卓會派人在附近巡查……
有了這個想法,江彌杉腦補了片刻,但思緒很快就一個突然闖進的回憶引到其他事情上。
江彌杉斟酌着道:“大人,我們第一次見,應該不是在小攤吧?”
此問,李定卓出乎意料,他目中在短暫的愣後恢複尋常,端茶淺抿一口,:“不是。”
那就對上了,她到清尚街的第一天,那日在巷中遇到的人,就是李定卓。
所以,他不是探親訪友,湊巧親友不在,而是在等她!
為什麼?
那時候,她并不認識他,原主的記憶裡,也沒有這樣一個人物的存在,否則,她會像記得蘭香那樣,将人認出來的啊!
:“大人認識我?”江彌杉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