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中一套遞給坐在床角的飛坦,洛可可有點擔心,畢竟從沒見他單獨穿過白色,就連混入·參加拍賣會那兩次,也還有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暫時先穿這個,等一下我再出去買别的衣服。”
飛坦卻反問,“你還有精神?”
“呃。還、還好。”洛可可模棱兩可的點點頭。無論回答是或不是,好像都不太正确。
“既然這樣——那麼,現在來告訴我雙子塔裡的能力是怎麼回事吧。”
洛可可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飛坦說出這句話前,整個人都還是副漫不經心、放松的樣子,可說完之後就變得陰森、冷漠起來了。
“那個能力……也許是産生了什麼變化。”
“到底是什麼樣的變化呢?”飛坦扯住了洛可可身上的腰帶,“一個擁抱,你就爆發出了比建築物面積還大的治愈力。”
随着他往前一拉,才綁好的蝴蝶結松成了幾圈,“比擁抱再深入一點……我在浴室裡試過了,撫摸與親吻沒有明顯效果,但釋放之後你的能力和耳聾都恢複了呢。”
浴袍下面洛可可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穿,光滑的皮膚在飛坦的注視下起了一層細密的疹子。她努力想要鎮定下來,卻被聲音裡藏不住的顫抖暴露了緊張。
“你、你還想怎麼試驗?”
由自己嘴裡說出來不算什麼,但聽見洛可可也用試驗兩個字來描述他對她的行為,飛坦卻覺得有點矛盾的生氣。這直接刺激到了他的’惡劣’性格。
“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沒有。”
“要聽聽我的計劃嗎?”
“飛坦……你已經試過了,不是嗎?”
“可是沒有解開秘密呢。”
“秘密……”像是不敢正視飛坦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般,洛可可低下了頭,黑色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垂落在胸前。
她想起雙子塔裡能力發動前,最後出現在腦海中的元素——
信他?
如果飛坦從她身上要的就是這些——他讓自己聽到、看見,以及對自己做過的事——沒有欺騙、沒有其它隐藏目的……的話,那麼她真的在逐漸習慣中,在客觀的判斷可以信、或者不值得信以前,已經主觀的盲目的想要去相信了。
飛坦是支配者的同時,也算是……保護者。
很多次,她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連他給予的疼痛,嘗起來也并不全是苦的。
洛可可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
“飛坦,我想……并沒有什麼秘密……隻是因為,對象是你。”
這句簡單的剖白并不足以說明能力和接觸之間的關系,但她語氣中好像壓上了所剩無幾的全部賭注似的鄭重,讓飛坦改變了主意。
“那就确認一下。”他站起來,掰正了坐在床沿邊上的洛可可的臉,“接觸的次數、強度,還有……如果我釋放在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有效呢?”
雙子塔事故的影響還在擴大,附近幾個街區都受到波及,開始禁止無關者的通行。
除了已入住的客人,酒店也半關上大門,停止了對外服務。前台的電話不停響起,大部分都是來自房客們不安的問詢或抱怨,導緻一般客房服務要求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混亂。
“嗯?4209号房……不是那一對嗎?”前台服務員正在核對客房服務有無遺漏,她看着單子有點疑惑,“打電話、收領的怎麼都是女性?”
“哪一對?”
“就是你之前辦理手續的呀。”
“啊!那位又可愛又可憐的聾啞小姐?”男性接待員拿過單子,連眼睛都瞪圓了,“要求我們送衣服?!連内衣都要!!”
高級酒店裡的有錢客人們常常會提出稀奇古怪的要求,女服務員并沒有像她的同僚那樣驚訝,“你别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他們來的時候,身上都是灰。”
“不是你先問的嗎?”
她指了指單子上的客人一欄,“這裡記錄的是女性。我隻是有點奇怪,原來她會說話啊。”
“……還是多留意一下吧。隔壁的雙子塔剛剛出事,上司們都很神經質呢。”
男接待員也正色起來,他調出住戶登記,在4209的數字旁邊添上了一個内部專用、代表那間房的客人很可能有潛在問題的特殊符号。
這時,在被标注上記号的房間裡,餐車上的食物正慢慢地變冷。而原本應該品嘗它們的兩位客人,卻在忙碌着别的事情,無暇顧及。
飛坦用手指撫上洛可可的嘴角,替她輕輕擦拭了一下,呼吸中則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急促。
“還餓嗎?”
這三個字讓洛可可的臉騰地燒了起來,甚至覺得還不如剛才聽不見比較好。
“不回答我嗎?”
洛可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惱羞成怒般一口咬住了飛坦的手指。但随即,她就對自己的一時沖動感到了後悔。
是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狠狠地留幾個齒印給他?
還是趕緊吐出來,再懇求他原諒?
該怎麼辦……
她還在猶豫,卻被反客為主的先按住了舌頭。指尖摸過口腔深處的一顆顆牙齒,撓得上颚處有些輕微的發癢。
“唔……”
“原來真的沒吃飽啊。”飛坦戲谑地笑了起來,“沒關系。我正好也是這麼想的呢。”
盡管午後的室内光線明亮,不過,床頭上的那盞聲控燈卻一直都沒有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