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她有這麼強的力量?”芬克斯不解地撓頭,他實在不太能把眼前的畫面和那個隻挨了飛坦一拳就吐得滿地都是血的女孩子聯系在一起。
”她有。”刺鼻的焦臭鑽進鼻腔,飛坦隻簡短的說了兩個字就再度陷入沉默。這不像雙子塔上洛可可抱着他喚出的那種力量,更接近于在尤比安之心的車頂,瀕臨絕境時才爆發的潛能。
該死!
在他趕到前,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她……”俠客的聲音裡則包含着不易察覺的苦澀,他忍不住去想象洛可可現在的樣子,是清醒還是仍深陷幻覺?假如已經醒過來,那發現自己殺了這麼多人——他又往下走了一步,胳膊卻突然被芬克斯拽住了。
“火太大,就算臭丫頭還在下面也沒辦法了。”
然而,芬克斯隻來得及抓住俠客,不等他說完另一邊的飛坦快如閃電般沖了出去。
“喂!阿飛!”芬克斯氣得大喊,那道影子卻早就不見了,“俠客,這下怎麼辦?”
“……算了,想去就讓他去吧。别管了。”俠客搖了搖頭,這次他好像真的慢了一步。
“不管他?”
“那你進去抓他出來?”
“嘛——說的也是。反正阿飛還有殺手锏,這點火燒不死他。”芬克斯說着松開了拉住俠客的手,有點懷疑剛才是不是一時看花眼了,向來理智的操作系居然差點自己往大火裡跑?
“這裡交給飛坦,我們原路返回。洛洛說不定先出去了。”
“出去了?那我們下來的時候不會沒看見吧。”
“也許錯過了。或者有其他被我們忽略了的通道……”俠客的視線投向層層疊疊的火焰,綠色的眼睛裡仿佛也燒起了一簇小火苗,“這裡是薩黑爾塔政府的實驗據點,應該會經常搬運實驗器材進來才對……芬克斯,上去找找看!我們漏掉電梯了!”
“電梯?”芬克斯扭頭又看了一眼熊熊燃燒的走廊,“臭丫頭躲到那裡面去了?難道這火也是她放的?”
“不清楚。等找到洛洛問問就知道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肯定她沒事啊?”
俠客沒有回答芬克斯的問題,轉身就開始往樓上跑,似乎并不記得任務裡還有寶石需要去尋找。
西裝外套不一會兒就被火星燎得破破爛爛,飛坦幹脆脫下來随手丢在地上。
‘那個女人!’
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猙獰的念壓,帶動四周的烈焰不斷搖曳。而火光映照下,金色的雙眸也變得暗紅,好像有無盡的熔岩正在内部翻滾。
‘捉回她以後……’
飛坦覺得這片火焰似乎也點燃了自己心底許多瘋狂的念頭。偏低的體溫逐漸升高,燥熱的感覺蔓延到五髒六腑,烤得人不禁愈發渴望那具春水一樣溫柔纏綿的軀體。
‘沒有下次了。别想離開我!’
惡狠狠地對着空氣低吼,走廊已經到了盡頭。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旁邊一扇有些變形的電梯門上。沒有任何根據,硬要說,或許是在長年累月的盜賊生涯中養成的直覺,飛坦伸出了手——他要的東西就在那後面。
金屬的電梯門已經燒得滾燙,一縷白煙從飛坦指尖升起,袅袅消失在了門後。
這讓飛坦更加确信了。後面存在一個未着火的空間,門闆的變形也是由人為的強行開合造成的。他毫不猶豫地扒住門框上的縫隙,往兩邊硬拉開了門。其實就算有念力保護,也并非真的完全感受不到熱。更何況飛坦此時沒有使出全部的硬,他的手掌很快變紅,越來越多的水蒸氣冒出來,發出’滋啦啦’的聲響。
在他面前,電梯的天井蓋被打開,幾個不完整的血手印留在蓋子邊緣,延伸出去的纜繩猶自晃悠個不停,就好像有什麼人正在上面攀爬一樣。
飛坦難得同時産生了興奮和愉悅的心情。
興奮通常是在執行任務前,目的越困難、對手越強悍,他就越興緻高漲。愉悅則多半出現在刑訊之時,他有的是手段去撬開任何不肯吐露情報的嘴。
而現在,飛坦知道屬于自己的遊戲還沒有結束,曾經看似近在咫尺的終點又再次遠隔天涯,所追捕的目标也遠比他以為的更聰明、更堅強。
這是場兩個人之間的力量角逐。
第一局他勝她負。
洛可可的告白仍曆曆在耳。她說喜歡,然後纏着自己寸許也不願放開。幻影旅團從來不缺女人,無論是在流星街亦或是其他地方,隻要他們想,總能輕易找到排解的渠道。
強者才能享受的奢侈和自由。
但飛坦對這些事并不太熱衷,即使是十幾歲滿腦子都是本能和沖動時,也很少像芬克斯和窩金那樣’鬼混’。僅僅是征服或單方面的奉仕,對他來說就如同白開水般寡淡——需要的時候才會喝上兩口。
可眼下他都在做些什麼呢?
甚至必須借助一點疼痛來壓制沸騰的欲望。索取、強奪、得到、低抗、接納,以及逃離。飛坦體内的血愈加熱了起來,他絕不會放過這個充滿挑戰和滿足感的獵物。
第二局……飛坦不受重力束縛的高高躍起,跳上了電梯廂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