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條平行推進的時間線終于交織成了一張網。
風從瑪琪的耳邊刮過,随即幾滴冰涼的液體落到了她的頭頂上。繼飛坦之後,俠客也奔向了黑色建築,現在旁邊就隻剩下……
“團長,這裡也開始下雨了。”
“是啊,雨雲跟過來了呢。”
“但之前那幾個人……他們的目标不是幻影旅團?”
“不一定是蜘蛛。”庫洛洛看向雨中朦胧的火焰,稍稍停頓了一下,“卻也許是和我們相同的東西。”
“那個寶石?”
“别忘了,還有洛可可。”
“她?”
“像不像丢進頑童堆裡的糖果?”
“什麼意思?”
庫洛洛似乎忘了要用念隔開雨水,黑發逐漸被打濕,他随手往上撩起露出了額間的刺青,“美味的糖果,是會在争搶中被捏碎,被幸運兒的吃掉,還是……被某個孩子藏起來,成為他的獨占品?”
“藏起來?”瑪琪的尾音微微卷翹,帶着一點懷疑,“團長,就算是流星街裡剛學會走路的幼兒也知道,吃掉才是唯一能真正獨占的選擇。”
“如果那個味道是你從沒嘗過的,光是香氣就讓你愛不釋手,但找遍全世界就隻有那一顆呢?”
“吃了就沒了?”
“嗯,再也沒有了。”
庫洛洛總是這樣,打的比喻含蓄又暗藏深意。按芬克斯背地裡的評價就是,稀奇古怪的書看多了,導緻腦袋不正常才會專喜歡用些難解的詞來诳人。
瑪琪沒有立刻回答,試探性的反駁了一句。
“團長,洛可可不是你說的糖果。她有自愈能力,也會反抗逃跑。”
“沒有人可以從劇目賦予他的角色中脫離。”
又是一個模糊不清的比喻。瑪琪微微低垂下眼睛。
“……那我們也是嗎?”
“不,流星街是被踢出舞台的垃圾。”庫洛洛細碎的黑發又落回了額前,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聚光燈照不到,也不存在劇本和導演……蜘蛛是自由的。”
“她不一樣?”
“她不一樣。還記得她提過的未來嗎?”
瑪琪點了點頭。
“她被那個束縛住了。連成為登場演員的資格都沒有,隻是一個精緻的道具、一塊華麗的布景闆。”
“一顆美味的糖果。”
“是的。又甜又罕見,但也僅僅如此,還不值得成為收藏品。”
成為誰的收藏品?
顯然庫洛洛故意省略了主語,不過,瑪琪的第六感已經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暧昧。
說起來,團長的興趣愛好……
她拉了拉手背上的指套,決定主動結束這場有些’危險’的對話,“團長,飛坦他們進去快超過十分鐘了。”
“嗯。”
“要去看看嗎?”
“你想去嗎?”
“……我讨厭下雨天。”瑪琪的肩頭也落到了水滴。
“那就去裡面避避吧。通知派克和富蘭克林到了以後守住出口。”
“要提醒飛坦、俠客嗎?”
“不用,我們隻是去躲雨。”
往手機上輸完幾行字,瑪琪再擡頭的時候,庫洛洛已先一步走向了燃燒中的建築物。黑色的人形剪影就像挖在火焰上的一道缺口,讓她的眼皮不自覺地跳動了兩下。
通紅的火光也映照在帕裡斯通的臉上,讓他感到自己的面頰輕微地發燙。一部分是因為單純的熱浪,另一部分則是因為接下來即将發生的、連他都無法完全預測的事。
未知、意外、變故……疊加催化出了讓人興奮的化學作用。
“早知道就換套衣服再來了。”
“帕裡斯通,閉嘴。”
“金桑,這可是後援會的有志們為紀念我就任一周年,特意挑選的禮物啊。”
“放心吧。等你滾出協會的時候,一定會有更盛大的慶祝活動。”
“真的嗎?怎麼辦?我有點期待了呢。”
“哦?那不如就挑今天吧……”
“夠了!兩位!!”奇多爾不禁懷疑她這麼跟過來是不是項錯誤的決定,或許一開始就應該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處理眼前的問題?,“剛才那些人已經進入建築了。”
“是呢~想想現在裡面擠滿了各路來曆不明的人物,一定十分危險。”
“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我還是認為有必要先去救火。”
“救火?”帕裡斯通伸出手,掌心朝上,很快就接住了一小捧雨水,“你看,下着雨呢。不用擔心。”
“那你是要留在這裡,卻什麼也不做嗎?”
“奇多爾,你想讓我做什麼呢?沖進火海裡去救那些背地裡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家夥嗎?”帕裡斯通掏出手帕,擦幹淨了手上的水,“抱歉,我可做不了這種事。你要想去的話,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吧。”
“……算了,當我沒問過。”奇多爾放棄了繼續和帕裡斯通溝通,轉而将視線移到了金的身上,“金,我會聯系增援過來,然後再去救治傷員。你……”
“我有别的事要做。”
“金!現在是緊急情況,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奇多爾,沒有時間了。”
“所以,我說……”
“這裡先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