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洛可可的一番剖白,病房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飛坦的神色不變,周身的氣卻瞬間冷了幾度,“你做不到的,别想用這種無聊的事威脅我。”
“那就試一試好了!”洛可可也不甘示弱,“我會把你留到最後,讓你看看我做不做得到。”
“白癡。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啊——當然。”嘲諷的笑容浮現在洛可可臉上,像把她撕裂成了不協調的兩半,“我在讓你們自己選擇……是要把我留在身邊等殺光你們後離開,還是……”
“上次沒收走你的手倒也正好呢。以後隻要你敢起一次這種念頭,就用一根指頭來換吧。”
“吓唬我嗎?我隻要還剩一口氣就會尋找機會幹掉你們。一次、兩次、三次……總有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的。”
“你就這麼肯定?還是當真認為蜘蛛就是食物鍊最強的頂端?”洛可可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蜘蛛……差不多這麼大……?可真厲害呢。但我……”
“洛洛,别再說了。”俠客忽然開口打斷了她,“D2會使人精神亢奮,你現在隻是受了藥物影響。”
“呵……有人想作死,你攔着她幹嘛。”飛坦睨了俠客一眼。
“……你也冷靜點。”
“怎麼,我還不夠冷靜嗎?如果我不冷靜的話,剛才就會拔掉那條該死的舌頭了。”
俠客苦笑了一下,“洛洛,你真不肯跟我們一起離開麼?”
洛可可幾乎沒有猶豫,毫不客氣地回答,“是!我不想,我不願意。”
“切,和她廢話什麼。要人,就直接帶了走呗。”
芬克斯再按捺不住暴脾氣,撸着袖子就準備動手,但随即更興奮地龇開了牙——
站得最遠的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床邊,斜着頭從帽檐底下露出一隻眼睛盯着芬克斯,“不是你們說的麼,想怎麼選擇都是她的自由。”
“唔……金桑,我覺得他們那句話的意思是,雖然洛可可小姐有選擇的自由,但同不同意要問過他們才算呢。”帕裡斯通摸了摸下巴,此時此刻,所有人裡唯獨他仍保持着一開始的氣場。
“是這樣嗎,幻影旅團?”金看着對面三個人的眼神逐漸鋒利,“她是第286屆考試的合格者,也沒有違反獵人十戒,依舊是隸屬協會的正式會員。盡管我認為自保也是一名獵人的必要能力,不過嘛……我更看不慣欺負小姑娘的家夥。”
金看上去充滿了自信,不修邊幅的樣子裡有股桀骜的豪氣。洛可可簡直想為他鼓掌喝彩,不禁有了一絲對小傑執着的理解。
他是追求未知的獵人代表。尋找這樣一個人,本身就是場熱血沸騰的冒險。
“等一下。”俠客擡手擋住了躍躍欲試的芬克斯,“洛洛……你真的這麼讨厭蜘蛛?”
“你又憑什麼覺得我不會呢?”
面對洛可可冷冰冰的反問,俠客回以了一個有些苦澀的表情,“說的也是。畢竟……我們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洛可可想起走馬燈裡浮現的畫面,原來蜘蛛也知道那些是很過分的事啊。她忍不住想要再譏諷幾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不想再提那些。”
“好,那就不提。其實,我隻是不放心,想來确認下你的傷而已……可以讓我看看脖子嗎?”
“脖子?”洛可可有點摸不透俠客的目的了,“……看過以後呢?”
“你要我離開,我就走。”
“哈?!你瞎胡扯什麼呢!”芬克斯說着就想給俠客進了水的腦袋來上一拳,沒想到這次卻是被飛坦攔下了,“喂!不會連你也贊成他的說法吧?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俠客看都沒看芬克斯,“洛洛,我說的全是實話。”
“就、就算我相信……那你剛才提到的約定呢?”
洛可可試圖套出更多可供判斷的信息,不過顯而易見她的手段還是稍嫌太嫩了些,幾乎立刻就被俠客戳穿了。
“洛洛,如果我說沒人能違背和蜘蛛的約定,你會守約嗎?”
在天空競技場,俠客也說過類似的話。但現在……
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洛可可小聲卻清晰地回答,“我不記得和你們交換過什麼約定。”
這可真是無賴。
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吐糟,耳邊就傳來了帕裡斯通愉快的笑聲。
“呵呵,這可真是……”他沖洛可可眨了眨眼睛,仿佛是聽見了她的心聲一樣,“再清楚不過了。洛可可小姐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呢。”
奇多爾也站了起來,“幻影旅團,你們要食言嗎?”
“什麼叫我們要食言?”芬克斯嗤笑着說道,“還真以為這裡是你們的地盤說什麼都行啊。三對三打一場,赢的說了算怎麼樣?”
“啊——我是文職人員,我棄權。”帕裡斯通第一個做出反應。他居然向後半步,退到了奇多爾身後,“另外,再提醒各位一句,這裡隻是獵人協會租下來的地方,弄壞東西是要額外賠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