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這家夥有毛病吧?”
芬克斯嘟囔了一句,并不知道自己因此收獲了今日最多的點贊。洛可可甚至能看出金在憋笑,但馬上就被他用個欲蓋彌彰的咳嗽遮掩了過去。
“咳!”他放下手,撓了撓頭,“強化系、操作系……唔,變化系交給帕裡斯通的話,我就幹。”
金說完最後一個字,芬克斯、俠客和飛坦的氣同時出現了變化。他們的念壓暴漲猶如海嘯飓風,由頭頂碾下、自腳底撕扯,兇殘得像是要把人碎屍萬段。
洛可可緊緊抓住床單,在狂飙的念壓中硬撐着才勉強保持清醒。不過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無論如何做不到了。她隻能死死地盯着飛坦——盯着那雙暗夜流金的眼睛,直到那裡面仿佛被點燃般亮起火光。
“金桑,我可沒答應啊。”帕裡斯通似乎因為躲在奇多爾背後,避開了蜘蛛念壓的正面鋒芒而顯得依舊很輕松,“而且在這裡動手……恐怕對洛可可小姐的傷不太好吧。事實上,我瞧她現在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會暈過去呢。”
帕裡斯通好像一張嘴就是在故意說些暧昧不明的話,“唉——既然大家都是為了洛可可小姐,不如各自退讓一步怎麼樣?”
一時間沒人搭理他的建議。最後還是芬克斯按耐不住,才哼了一聲,“什麼意思?”
“這一位……說看過洛可可小姐的傷後就會走。所以,我想到的解決方法是,你們兩位也可以分别提一個離開的條件。不過,條件本身必須是洛可可小姐或者獵人協會做得到的才行。嗯!這可算是我們雙方各讓一步,誰都不吃虧、最公平的辦法了吧。”
公平……?
洛可可覺得今夜實在很特殊。
之前不僅在俠客那裡聽到了自由,現在又從帕裡斯通嘴裡聽見了公平。這兩個至今與自己無緣的詞,卻在’死’過一次後一塊兒蹦了出來……呵,不會太晚了嗎?
她忽然有點想笑,“副會長,我做得到的事……真的不多啊。”
“洛可可小姐太謙虛了。”帕裡斯通也笑了起來,一副掌控着主動權的樣子。
“我不是謙虛,隻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哪裡哪裡,洛可可小姐完成的委托任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呢。好了,先不說這些——”帕裡斯通自言自語着轉過了頭,“怎麼樣,幻影旅團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議?”
“等一下,帕裡斯通!”奇多爾的表情十分嚴肅,“你不能擅自代表協會許下承諾,這不在副會長的職責範圍内,屬于越權行為!”
“啊啦,别這麼死闆嘛。與其在這裡幹瞪眼的對峙下去,我也是不得已呀。”
“奇多爾……”金頂着髒兮兮的帽子和亂糟糟冒出來的頭發,攔住了準備發火的同僚,“雖然這混蛋提案的動機絕對值得懷疑,不過他說對了一點,這麼繼續浪費時間的确沒什麼意思。”
“哇——金桑這是表示贊同我的提議嗎?”帕裡斯通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更燦爛了,“太好了!如果金桑反對的話,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呢。”
獵人協會内部的分歧算是暫時解消了,但幻影旅團幾隻蜘蛛間的意見仍未統一。
“你真打算按那家夥說的做?”芬克斯拿手肘捅了捅俠客。
”嗯,洛洛同意的話,我看完她的傷就走。”
聽到俠客的話,芬克斯端詳了他一會兒,發現蜘蛛腦不光是腦袋裡進水那麼簡單,他進的竟然還是膠水!
“……那你怎麼說?”無語半響後,芬克斯轉向了飛坦。
飛坦的眼睛由始至終都停留在洛可可身上,其中那兩簇被她點亮的火苗正如冬季荒原上的篝火,随着呼嘯的北風熊熊燃燒。
“讓我單獨和她呆一會。”
“就這?”芬克斯詫異之下,忍不住脫口而出,“也太便宜這幫獵人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
又是帕裡斯通。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在成功引起衆人的注目後才繼續笑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比我們清楚。洛可可小姐脖子上的傷……啧啧,讓他們單獨相處的風險太大了。”
“哦,那就是沒得談啦。”
芬克斯不以為意的掰着拳頭,比起條件交涉,他更喜歡直來直去的解決方法。但帕裡斯通卻擺了擺手。
“我不過是說風險太大,到底怎麼決定……還是要看洛可可小姐的意思。”
也就是不承諾、不反對、不負責任了。
這隻狐狸!
洛可可躲開了所有盯着自己的目光。
她沒有和其中的任何一道對視,低着頭像是在專注地思索。但她并沒有考慮太久,大約過了十幾秒就重新仰起頭,捕獲住了飛坦的視線。
“我接受他的條件。”
“真的嗎?”帕裡斯通挑了挑眉,“那還有這位金發先生的要求呢?”
“我也接受。”洛可可邊說邊動手去拆脖子上的繃帶。一截白一截紅的布條垂在她胸前,很快展現出了下面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