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楚……還是等找到洛洛,你自己試一次就知道了。”
對蜘蛛腦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飛坦心知肚明。
在那通半途而’廢’的電話裡,洛可可發出的嗚咽、呻·吟、每一下忍耐的呼吸都是他最熟悉的,隻要一個吐息就足夠令他回憶起那種時候,那張臉上是如何混合着蒼白與潮紅兩種顔色……
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各種支離破碎的片段,飛坦漠然提起的卻是另一件事。
“俠客,我和團長在卡金。芬克斯他們正準備趕過來,你也一起吧。”
“卡金?”俠客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看來洛洛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呢。”
“你說錯了呢,不是這、次。”飛坦強調。
“是、是。從她倒黴跟你坐上同一艘飛行船那天起,就下不了船了。”
“可别忘記你弄丢過她兩次了。”
“唔……”俠客難得無話反駁,過了一會兒才岔開話題,“阿飛,洛洛的目的地确實是卡金,你怎麼找到那裡的?”
“這很難麼?”飛坦呵了一聲反問,“她提到過的家鄉和這裡有不少共同點。”
俠客那邊停頓了一下,“飛,除了流星街大家都在場的那次……洛洛沒怎麼對我說過她來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是麼。”
飛坦陰郁的聲音幾乎沒有間頓的跟在俠客的話音後,電話那頭又傳來了蜘蛛腦的笑聲。
“阿飛,我說的是沒、怎、麼、說過。雖然肯定不如對你說的那麼詳細,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提起過……”
“哦?那她都對你說了什麼呢?”飛坦的語尾隻是輕微上翹了一點,不過裡面的冷意卻成倍地增加了。
“我帶她去了遊樂園。她玩得很開心,可能是因為這樣吧,所以對我說了一點有關那個世界的事……”
和飛坦的變化相反,俠客不快不慢地說着,語調明快,裡面透着并不打算掩飾的高興。
“我們聊了喜歡的電影,别看洛洛那個樣子,比起文藝片來居然更喜歡災難片和動作片……呵呵,這點倒是挺好的,培養培養以後應該也會喜歡打遊戲吧。她的那個什麼預知能力用得好了,說不定還能做我們的遊戲對手……”
“俠客。”飛坦陰沉沉地喊了一聲同伴的名字。
“嗯?”
“你還要說多久呢?等體力恢複,能下床的時候麼?”
“這就不耐煩了?”
“啧,我沒時間聽你……”
“等一等,馬上就說到重點了。”俠客那邊沉寂了半秒,似乎是在組織合适的語言,“飛,洛洛說我們看過的動作片肯定不如她那個世界的精彩……因為科技的落後局限住了想象力。”
“科技?”
雖然飛坦是更喜歡用’原始’的方式拷問蜘蛛的獵物,但就像他的傘裡面藏着各種機關那樣,本身并不輕視’科學技術’。
而俠客是旅團公認的技術人員,于是他又追問了一句,“這和她要來卡金有什麼關系?”
“卡金國……”
電話裡俠客正要繼續往下說,飛坦卻用暗語讓他停了下來,幾秒鐘後公寓的門鈴響了。
“叮咚——”
飛坦眉梢微挑,而電話裡的俠客也聽見了動靜。
“你那裡有人來了?需要先去處理一下的話……”
“不用。”
“诶?”
答複俠客的是飛坦起身開門,還有來訪者熟稔的說話聲。
“早上沒有看到你,電話也打不通,我就猜很可能是先來了這裡。”
“團長,你來的也很早呢。”
“嗯,是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點……Mademoiselle她還好嗎?”庫洛洛邊說邊走進室内,路過廚房時看見了料理台上的面粉和烤盤。他轉向飛坦,神色平靜就好像沒有聞到從浴室裡飄出來的血腥味,“真遺憾……似乎是沒機會嘗到Mademoiselle做的蛋糕了。”
不置可否地坐回原位,飛坦指了指擱在一旁的話筒,随手切換了外放模式。
“是俠客。他說那個笨蛋朝着這裡來了。”
“俠客?”庫洛洛微笑着直接坐在了沙發前的桌子上,“看來我又要登陸你新的電話号碼了。”
“換号碼……?”俠客哭笑不得了起來,“飛坦,你從犯罪現場給我打電話?”
飛坦卻沒有搭理他,而是打量了庫洛洛一眼。
“團長,我隻是先做了你想做的事而已……下一次,不想被别人搶先的話,要麼别說出來,要麼就該動作快一點呢。”
“說的也是。”庫洛洛點了點頭,接着話題又回到了蜘蛛腦身上,“俠客,你讓洛可可跑了?”
“唔……說來話長……”俠客跳過飛坦為什麼會給自己打電話那部分,将剛才還對後者說’說不清楚’的過程單獨提了出來,“……洛洛可以通過身體接觸來獲取對方的念能量,這次是我大意了……”
“這次?”庫洛洛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地彎着一點腰,“俠客,這一次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呃……”
俠客罕見地沒有立刻回答,庫洛洛看向飛坦,半張臉被面罩遮住的變化系則冷哼了一聲。
“無所謂,我也很想知道呢。”
“……那好吧。”俠客似乎是換了個姿勢,一陣窸窣聲過後才重新開口,“前幾次我能清晰感覺到體内念能力流向對方的變化,如果想控制的話完全能随時中止。但這一次……全身仿佛是被鑿開了無數的缺口,隻是一瞬間而已,在反應過來前力量就到了洛洛身上……”
“無法阻止?”庫洛洛沉吟了一下,“沒有任何前兆?”
“倒也不是一點沒有……”俠客很輕很輕地舒了一口氣,“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所有至今為止體驗過的最過瘾的事同時又發生了一遍……呵,雖然接下去馬上就被強行推進了絕的狀态。”
“聽上去很有意思。”
“嘛……呢。”
俠客暧·昧的回答從電話裡傳出來,庫洛洛的黑瞳微微下垂,坐在他對面的飛坦卻相反地擡起了暗金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