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金似笑非笑地看向最後一個仍留在原地的男人。
“等一會兒再去,我還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單獨?”金彎了彎嘴角,“幻影旅團團長喲,你想背着揍敵客拉攏我?”
“我已經和伊爾迷聊過了,現在隻是把同樣的話再對獵人協會說一次而已……請問,你們确定洛可可已經死了麼?”
松開抱着的胳膊,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想說的就是這個?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什麼神秘主義。”
“我也不信。”庫洛洛偏着頭,語氣愈發誠懇,“除了那位副會長,所有和洛可可相關的人都在這艘船上,而人一多就會發生一些事……我想,你也一定察覺了吧?”
”察覺什麼?你們全是無可救藥的混蛋?”
庫洛洛微微垂眸,睫毛顫動了一下,“我不否認蜘蛛是強盜,但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獵人協會追捕賞金首的獵人都沒有來,并且我剛才提到——再對獵人協會說一次的時候,你沒有任何反應。既然你不是代表獵人協會來的……那就是說,你也和這船上的其他人一樣,想要洛可可的頭,是出于某種私人目的。”
“少來這套,什麼一樣?我可沒你們那種不可告人的龌蹉目的。”金雙手插腰站着,正面盯住了庫洛洛,“順便不用我說,你應該也預料到了,等薩黑爾塔的政·治醜聞風波過去,卡金國立研究所和那間劇場裡發生的慘案也會記在幻影旅團的賬上。恭喜你們,懸賞金排名又要升高了。”
“是嗎?”庫洛洛的面龐有一瞬被黑煙遮住,他捋了下頭發,重新露出來的臉上又有了微笑,“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謝謝你告訴我。”
“……啧,一個、兩個都這麼讓人牙癢。”
金小聲嘀咕了一句,似乎還不解氣地咬着後槽牙。庫洛洛像是愣了一下,半秒鐘後才對他歉了歉身。
“如果讓你感到不愉快,我為我的态度道歉。不過,可以請你再聽我說兩句嗎?”
“還想說什麼?洛可可其實沒死或者你有辦法複活她?”
獵人目光深沉,仿佛隻要面前的盜賊敢輕易說是就會直接一拳頭揍扁他的鼻子,然而庫洛洛卻如同沒有看出對方的警告似的,跟着就點了點頭。
“是,不過能複活洛可可的人不是我……是伊爾迷·揍敵客。”
時間已接近正午,陽光穿過雲層和濃煙灑在金的黑發上。
“他和你說的?”
“嗯。”
“用什麼方法?”
“我沒問。”庫洛洛解釋,“估計是揍敵客家族的機密,就算我問了,伊爾迷也不會回答。”
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暗殺世家。
曆史悠久,實力強大,不僅曾祖輩裡有人和尼特羅一起去過暗黑大陸,二十多年前還庇護過一個出身流星街的女人……
金望了一眼在帆船上空虎視眈眈的武裝飛艇,“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好辦法了。”
“但卻有用。”順着金的視線,庫洛洛也擡起了頭,“你覺得那艘飛行船是哪一方派來的?”
“不是明擺着麼?”
“哦?”
“那上面的裝備雖然東拼西湊,卻不是什麼黑市貨。”
“所以呢?”
“不是揍敵客、不是蜘蛛。”
“也不是獵人協會?”
“很遺憾,協會裡不全是像我這樣的正經人。”金無奈地松開手,對着庫洛洛攤了攤,“有個家夥就非常喜歡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一套。”
“那位副會長?看來你和他的關系并不太好?”
“畢竟我不是沒有底線的瘋子。”
一塊邊緣銳利的木闆吐着火舌砸在庫洛洛腳邊,紮進裂開的縫隙裡,引燃了最後一片沒燒起來的甲闆。
“……時間不多了,還是先說回正題吧。”
“行啊,說說你想怎麼拉攏我。”
“洛可可的頭不見了。”
金始終遊刃有餘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他走近庫洛洛,一簇剛剛竄起的火苗在他腳底熄滅,“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和獵人協會一樣,蜘蛛裡似乎也有人喜歡玩驚喜那一套。”
“那船艙裡……”
“如果我沒猜錯,什麼都不會找到。至于根據……”庫洛洛舉起一隻手,碰了碰額頭上的刺青,“你沒有感覺到麼?她從這裡又消失了一點,我抓不住……也不那麼想去抓了。”
“嘎——”
一陣急促的鳥叫聲打斷了金的回答,他猛地回頭,隻見白鹳鳥試圖靠近帆船,卻被武裝飛行船發現而遭到猛攻。
“那是什麼?你養的?”庫洛洛皺了皺眉,“……那艘船好像在驅趕它。”
“巨翼長喙鹳鳥,一種生活在大海孤島上的珍獸。”金并攏手指按唇吹了個口哨,然而又一枚炮彈從武裝飛行船上射出,在白鹳鳥身邊炸開,打散了他的聲音,“啧,帕裡斯通那家夥連這點都料到了麼。白鹳鳥可是珍稀保護動物,故意傷害是重罪!”
“要幫忙嗎?”庫洛洛湊了過來,“船上的通訊設備說不定還能用,有擴音器的話就能讓它聽見了吧?”
金轉回頭,對幾乎是并肩站在自己旁邊的黑發男人挑了挑眉,“你說的對,她又離開了一點……或許我該試試别的辦法。”
兩道人影像脫離了重力限制般在傾斜的帆船上縱躍、移動,片刻就通過甲闆—桅杆—牆壁的非正常路徑進入了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