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這大晚上的。

甚至身後還帶了個客人。

正從外頭帶着檀鳥遛彎回來的蒼鷹一如既往選擇走牆頭，結果剛跳到地上就感覺到有許多雙眼睛齊齊看了過來，而且一個比一個熱情。

蒼鷹簡直受寵若驚到害怕，擡頭看去正好看見院子裡除去鳳主和小木頭，還多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摸不清行蹤的龍神大人，另一個則是……

“鑒山兄弟，真對不住，我又來拜訪了。”程謙從鶴芳川身邊站起來，頗為不好意思地向蒼鷹作了個揖。

蒼鷹猛地後退一步，轉身就要往牆頭上飛，卻沒想到被鶴芳川用靈力扯了回來，他隻好咬牙轉過身來：“……鳳主，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

然後他就覺着身上又多了一道束縛——始作俑者小青龍滿臉八卦：“别走呀。”

蒼鷹：“……”

……

“竟然是這樣嗎？”

聽完了程謙和蒼鷹的講述，小木匠驚歎道：“真沒想到蒼鷹大哥的前任主人會是程公子的父親。”

蒼鷹沒有說話，程謙說話間也有些沉重：“我娘是西樹人，卻在兩國交戰期間與身為大辰人的父親生下了我，她是被西樹人處死的……父親在戰死沙場之前托人将他的戰鷹帶回大辰放飛，沒想到路上出了這些意外。”

“無妨，我不在意。”蒼鷹看了一眼鶴芳川，“鳳主，天色已晚，不如我送龍神大人與程公子回去？”

叙南星原本想要多留會兒，隻是這個時間他夫君也該回來了，家中還有四個龍崽子等着他吃飯：“不用送，我自己飛回去。”

送走了小青龍，餘時書還在感歎龍神大人的原身真是威武，就聽程謙為難道：“可否讓我在這裡借宿一晚？我住的地方太遠了，若是要回去……”

“沒問題呀，我去給你收拾客房。”餘時書拍拍他的肩膀，“程公子你就安心睡一晚吧，明天我讓蒼鷹大哥送你回去。”

鶴芳川見蒼鷹要拒絕，搶在他前面開口道：“甚好，就這麼決定了。”

蒼鷹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悶悶不樂地幫着餘時書給程謙收拾出來一間客房，忙完之後也已經是月上中天。

鶴芳川謝絕了程謙的歉意，隻說讓他好好休息，出門前不忘叮囑一句：“我與鳥兒們今天晚上有事要說，如果程公子無事，還請不要出門。”

“好。”程謙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鶴芳川身邊的蒼鷹，沒有再說話，直到門被人從外面關上，鶴芳川才聽見他一聲歎氣。

“鳳主，我們的秘密不該與外人講。”蒼鷹沉思過後還是忍不住道，“您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暴露過這麼多……”

“他應該不算是外人吧？”鶴芳川打斷了他的話，“蒼鷹大哥，他是你帶大的孩子，不是嗎？”

蒼鷹少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您怎麼……”

“我怎麼知道？”鶴芳川吹了聲口哨，給所有還未睡下的鳥兒們一個信号，召集它們前來商議白日裡檀鳥與青鸲說過的事兒，對蒼鷹繼續道，“蒼鷹大哥你一緊張起來就忘事，這些事是你自己和我說的。”

蒼鷹：“……”

“不過我也有些吃驚，”鶴芳川看着鳥兒們一隻隻落在了枝頭上，沒有一隻鳥兒在他開口前發出任何聲音，院子裡隻能聽見鶴芳川說話的聲音：“你居然在人前暴露過人形，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鳳主，我……”蒼鷹艱澀道，鶴芳川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多說：“以後決不允許再有任何隐瞞我的例子出現——也許我忘記告訴你們……”

鶴芳川頭一回露出了令人恐懼的冷厲眼神：“……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對我的人下手，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他隻是看起來肥嘟嘟，到底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