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洛瑜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欠起身來看他,嗓音軟綿綿的,“回來了?”
“嗯。”
祁凜徹神色疲憊,上了床,被窩裡一陣暖意。他偏頭看去,她仍呆呆看着他,眼神迷糊,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過了會兒,他聽着身旁之人的呼吸不均,掀開眼皮看她一眼,“可是吵到你了?”
裡側馬上傳出悶悶的聲音,“啊?沒有。”一個小腦袋探出被面,“我睡得早,這會兒沒那麼困了。你剛回府嗎?”
“嗯。”
“哦,那你快睡吧,很晚了呢。”
室内靜谧,祁凜徹聞着淺淡的栀子香,睡意上來,可身側之人來回輾轉了幾次,他輕歎口氣,長臂一攬,把她撈了過來。
“改日吧。”
洛瑜驚呼一聲,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子就已經被摟進一具結實滾燙的懷中。黑夜裡,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夫……君?”
男人的熱息噴灑在她發頂,他的下颌抵在她額角,灼熱的大手掌在她腰間。洛瑜埋在他頸側,茫然地眨眨眼。
什麼改日,改日是何意?
洛瑜僵着不敢動,連手腳也無處安放,直到頭頂的呼吸均勻綿長,她才閉上瞪酸了的眼睛。睡着的前一刻,她想,他的胸膛好熱,嗯,适合冬日暖床。
……
次日天光未亮,洛瑜就醒了,一睜眼,吓得趕緊又閉上了。他怎麼還沒起床,不對,自己怎麼還偎在他懷裡!
再一睜眼,入目是他的喉結,近在咫尺。她愣着瞧了半晌,忽然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
她慢慢仰起臉,發現他長睫一顫。
“你醒了?”
“嗯。”祁凜徹應了一聲,卻沒有睜眼。
洛瑜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他的五官深邃立體,輪廓分明,此刻阖上眼的他看起來并不那麼可怕,反倒顯出一絲清冷安然。
“這會兒起來嗎?”
“不急。”他的嗓子有些喑啞。
他不起,洛瑜也不好催促,隻是她這會兒清醒得很,睡不着了,剛想轉個身,才猛地驚覺,她的小腿正搭在他的腿上,雙手牢牢環住了他的腰。
“……!”
她腦中如悶雷炸響,立即擡頭看他一眼。
“怎麼了?”
洛瑜支吾:“我,你,怎麼……你沒有不喜吧?”
她記得,昨晚不是他主動摟着她的嗎?這怎麼一醒來,她變成了色膽包天的那個。
“因何不喜?”
洛瑜常常辨不清他的喜怒,這會兒也隻是隐約感覺他醒來後,周身的氣場似乎柔和了些,沒有從前那麼淩厲肅殺。
想了片刻,她決定按實說道:“對這門婚事,或是對我。我害怕你對此不喜,還,一早醒來還黏在你身上。”
說着,她赧然地收回了抱着他腰的手。
“隻是為這個?”
“啊,不然還有嗎?”
“兄長……”
洛瑜一怔:“兄長怎麼了?”她倏地反應過來,“你、可是知曉了,祖母曾想過要将我許給世子爺一事?你對此……不喜?”
祁凜徹沒有出聲。
“那是祖母擔心我的婚事,我與世子爺并無甚關系,我對他也沒有,唔,沒有想法。”
祁凜徹微微松開摟在她腰間的手,“怎麼,對你來說,與誰成婚,都無區别?”
又或者,隻是為了攀高枝?
“嗯?”
洛瑜蹙起眉頭,直接從他懷裡欠坐起身,認真地盯着他的神色,反問道:“那夫君呢?”
“我……”
祁凜徹被問住了。他從被子裡伸出手,揉了揉緊擰的眉頭,“這門婚事是祖母倉促定下,事前我對你一無所知。但既然你已是我妻子,我自是……”
他頓住了,猶豫片刻後道:“自是當好一個夫君。”
洛瑜忽然笑了,她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覺得他眼角的疤不可怕了,他長相雖然兇,但性格并不兇。
“嗯。”她重重地點點頭,雙眸明亮,“那我也是。”說完,又将話頭扯回去,“夫君,那你,對我可有不喜?”
祁凜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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