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後來也忘了,到究是從哪一步開始的。等她在起伏的沉淪中尋回一絲理智時,才驚覺身上單薄的寝衣已經褪了大半。高大的人影俯在她身上,粗重又隐忍的喘息落在她耳廓邊。
一道細弱的嬌喘斷續低吟,她後知後覺這暧昧羞恥的聲音是從自己齒間呻.吟而出的,霎時又驚又羞,忙緊咬住下唇。
“疼?”祁凜徹察覺她的異樣,立即停了動作。
洛瑜啜泣地點點頭,淚眼迎着他:“你……輕點兒。”她忍不住要蜷起身子,卻被他抵住了腿,頓時惹來一陣酥麻的戰栗感。
她睜着朦胧的眼睛,視線上方是他頸項上迸現的青筋,一條一條,蜿蜒向下,連接寬闊有力的臂膀,壁壘分明的胸腹……
祁凜徹壓抑難耐地悶聲說好,俯身吻去她面頰上的淚痕。她的身子好軟,他此前從未生出這般小心翼翼的心思,然而腹下那團火卻越來越燥,在理智潰散邊緣,那股欲望終究占領了高地。
不知過了多久的沉浮酣戰,洛瑜已軟成了一灘水,嬌軟無力地偎在他懷裡。外頭雷鳴電閃,卻絲毫未有影響他的興頭。
“你……”洛瑜的嗓子都啞了。
“是不是弄疼你了?”祁凜徹垂眼,她面上一片潮紅,更惹人憐愛。他不合時宜地忽然想起了沈燕川那句“家有嬌妻”,再一想到剛剛自己食髓知味的放縱,此刻竟頗為認同沈燕川的話。
“嗯,”洛瑜惱他,說出的話卻帶着綿綿的羞澀:“你那番動作怎生那般使勁,我都……受不住了。”
兩人是頭一回圓房,洛瑜思量着,既成了夫妻,往後自也是奔着過日子去的,也就沒有抗拒這種事兒。孰能料到,平日裡瞧着清冷淡漠的人,在房事上簡直如一頭猛獸,非要将她拆骨入腹方才罷休。
祁凜徹摟她進懷中,一顆心難得軟了下來,他吻了吻她眉心,說了聲抱歉,“是我孟浪了。下回,我定克制些。”
說罷,撫去她眼角挂着的淚珠,解釋道:“這是我頭一回,動作,咳,還在摸索中,略有生疏……”
洛瑜這會兒也不怕他了,擡眸瞪他一眼,“你這就想着下回了……就不能摸索熟練了再來嘛……”
“我找誰摸索?”
洛瑜結舌:“……”
兩人肌膚相貼,灼熱的低喘仍未歇止。她紅着臉,看着近在咫尺的精悍胸膛上下起伏,其上沁着細細的密汗,無處不昭顯着方才激烈的房事。
祁凜徹不由喟歎地舒出一口氣。想到婚前還在對此婚事不滿,眼下兩人的關系卻親密至此,倒也是一種玄妙的感覺——他并不排斥。
他看着她濕透的雙鬓,問道:“我叫水?”
洛瑜搖頭:“我這會兒沒得力氣擦洗……”
聞言,祁凜徹沒有再多問,搖鈴喚雲蘿備水,然後抱着她去了淨室,仔細又小心地替她擦洗一番。
洛瑜一個激靈,下意識捂着身子不讓他拭。他無奈地按着額角,“怎麼?你不也看過我的身子了嗎?”
“……”她撅嘴反駁,“那能一樣嗎?”
祁凜徹不解:“有何分别?”
“床上……至少還有被褥遮掩,你這會兒拿着熱巾帕擦着我全身,連私密處也……我自己來便是。”
“你方才不是說無力嗎?”他難得又輕聲笑了起來,看着他扭捏的妻子,“罷了,一會兒你替我擦洗一遍,總不會讓你吃虧。”
洛瑜:“……?”
這是一回事嗎!
她整個身子藏在熱水下,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瞪着他:“夫君這會兒竟是一點兒不像從前那般冷漠可畏了,倒像露出了狐狸尾巴,餓狼撲食。”
祁凜徹眼眸微微一眯,似乎對她的話所有所思,所以他到底是狐狸還是狼?
他重複道:“冷漠可畏?在你眼中我是這般?”
洛瑜不曾察覺他驟然低下來的氣壓,實誠地點了點頭,說對啊,“你少言,又常常不苟言笑,叫人看了怎麼不害怕,我有時甚至不敢與你說話,那回在牢裡,我……”
她說着說着,忽地驚道:“你你,這般盯着我做甚。”
祁凜徹傾身過去,左手撐在她背後的桶壁上,眼底晦暗未明,“夫人對我,意見很大啊。”
他這好似是頭一次喚她夫人,洛瑜岔開思緒想道。隻是,他這語氣怎麼聽着怪森冷的……
沒等想明白,她就為自己說的一番實話付出了代價——再次被他吃幹抹淨。
後來雲雨翻湧,浮浮沉沉,最後也不知是如何睡過去的。
窗外的寒雨也跟着奮戰了一宿,雷鳴及至後半夜才止停。翌日天蒙陰沉,房門即被急促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