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小時裡，胡晖隻感覺如坐針氈，一方面要時刻觀望沉卓的情況，另一方面又要緊盯手機看消息通知，把他弄得兩眼昏花。

幸好吳大寶及時下班趕過來了，手裡還提着他剛抽空做好的飯菜，這才讓胡晖有點心理安慰。

“阿榮出去了？”吳大寶覺得有些震驚，照理來說看昨天趙欣榮那種狀态，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盯着沉卓都不罷休，是什麼要緊的事讓他在這種節骨眼上出去？

“應該是局裡有重要的事情吧。”

胡晖也不要他多問，兩人趕緊擺好了桌子先吃飯，輕聲細語的怕吵着病患。

規定的一小時已經到了，然而醫院大門并沒有趙欣榮出入的身影，這不禁讓胡晖心跳加快，預感是不是真的要出事。

“沒事的晖少。”吳大寶搓着他的手臂安慰：“以阿榮現在的實力，很難有人能拿他怎麼樣的。”

“如果對方是HGR的人呢。”

兩人想起幾年前的那場事故，作為局外人來說都有些膽顫。

吳大寶眨眨眼，這種事我沒法兒猜啊！

胡晖笑着捶了他一拳。

忽然感應門被開了，回來的正是已經出去快兩個小時的趙欣榮。

“阿榮！”

胡晖拔腿就往他身邊湊，前後四面翻個遍沒看出問題才願意放過他，嘴上還是忍不住抱怨兩句：“怎麼去了這麼久？”

“路上堵車了，正好是下班高峰。”

“不對！”胡晖摸着下巴看他：“你怎麼換了衣服？”

這話讓趙欣榮咯噔一下，本來他已經找了兩個外形極為相似的白襯衣，然而胡晖的敏銳屬性相當強大，馬上就看出來了。

“弄髒了，我回家換了一件，所以就耽擱了時間。”

胡晖也隻能信他，又恰好護士來查房，三人隻好先退到一邊，等她看完再聚在一起。

“滴滴滴！”

機器猛然發出一聲強有力的聲音，如同人的心髒在受到刺激的同時猛烈收縮，這讓在場的人呼吸都要停滞了。

隻聽見護士在沉卓耳邊說了幾句，還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過了十來分鐘，她很高興的轉過頭來：“他醒了！”

随着一陣腳步聲的錯亂，阖上了多年的眼睛，終于慢慢睜開，或許是不見光的原因，他雙目渾濁，沒有聚焦，意識也像是剛剛回來一樣。可他卻是和在場的某個人有心靈感應一樣伸出手，與那人緊緊牽在一起。

“沉哥……”

“沉沉！”

很熟悉的呼喚，讓沉卓封閉已久的大腦重新開機，他非常想給出回應，可聲音仿佛像是上了鎖一樣，如何也打不開。

——

城區北郊的工廠集聚地，這裡是工業龍頭，平常來往的打工人非常多。然而受企業因素的限制，周邊隻有幾家超市壟斷一切娛樂活動，其他東西幾乎看不到，閑下來的時間隻能打車或者開車去到市中心。由于地處偏僻，加上市途遙遠，部分人隻有遇到每月周休時才往城裡跑，去享受生活。

就像今天，來往的車比平常多了兩倍不止，大多說都是提前約好的網約車，有人濃妝豔抹，有人心系家庭，總之出去的時候臉上全是笑容。

在馳騁不絕的小車中，有幾輛貨車正背道而馳往工廠裡面開，這裡每天都會有大貨車經過，所以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也不會有太多的人在意。

車停下來後。上面走下來五六個穿着藍色工裝的人，臉上都帶着防塵口罩，手腳利索的從車上卸載原材料，其中有個戴眼鏡的人，頭上還有頂鴨舌帽，整個人都捂得嚴嚴實實。

工人交談了幾句，其中兩個人提前離開了，而戴眼鏡的鴨舌帽男人從副駕駛上拿了本子下來，取下工作證和廠裡面的人進行交涉。

當他乘坐電梯來到負一層樓時摘下了眼鏡，露出清澄的雙眼，看門的保安在接過他手裡的小磁卡以後，将他引到了别的地方，“這裡可以下去。”

隻見隐藏的磚頭牆後，是一個樓梯入口，再聽咔哒一聲，門就自動關上了。保安又把維修中的闆子擺回原位，背着手準備去吃個午飯了。

一路朝下，男人心裡數了共有99個樓梯，再一步的時候已經來到平地，往前走就是鐵門，必須要有專門的驗證才能通過。

他把頭伸過去，錄了面部掃描和指紋驗證，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