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進入的時候,裡面的人都停下來看他,他們全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有些已經白發蒼蒼,更多的是極為年輕的面孔,他們隻是驚訝了一瞬間,接着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搭理他。
他掏出手機,按照指示往前走,來到一個房間前,依然是需要解鎖的鐵門,這次需要的是密碼,他看着屏幕上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小心翼翼的輸入來之前推算好的數字,第一次顯示失敗,大大的紅叉讓一部分人注意到他這裡來,幸好第二次是成功的,他更加謹慎的走了進去。
這裡相當安靜,隻有機器發出的磁波聲音,細小如絲,弄得人但顫心驚,尤其是看到密封在器皿裡的紅色血液,以及多個人/體/器官構造,再加上幾個玻璃管中的實體标本,更讓他後背發涼。
“來了?”
一個微微沙啞的聲音在他側面響起,從機器後面走出來個人,隻見他兩隻手都是血,渾身污濁,顯然是剛剛完成了實驗。
他嘴上叼着煙,卻不抽,仿佛隻是過過嘴瘾。頭發又長又亂,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雙目接近渾濁,在這常年不見天日的地底實驗室,使得他的皮膚相當白,而身材卻不瘦弱,明顯還是一個高階alpha。
隻是這個聲音,讓他覺得很熟悉。
“坐着。”
Alpha脫了帶血的手套,關閉了角落的機器,推出兩張凳子和他面對面。而藏在機器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讓alpha始終不肯離開那個區域。
當摘下帽子和口罩以後,露出張隽秀俊逸的臉蛋,亞麻色頭發微微遮住了眼角,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的皮膚更加細膩光滑,直觀上一眼就能看出是高階omega。
“很久不見。”omega先開口,叫出了alpha的名字:“齊會長。”
原來這個有些亂糟糟的男人,竟然就是當年光明大學學院的齊天瀝,與年少時相比,不僅多了一份疲倦,更多的能出那雙眼睛中看出淡淡的心傷。
齊天瀝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omega,他對這個人沒有印象了,但是能叫出自己曾經的身份,肯定也是同一個學校的。“我沒有什麼興趣聊天,還是直接說正經事吧。”
“可以。”出于禮貌,omega還是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澹台葉,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說帶這個姓氏,齊天瀝馬上擡起了頭,皺着眉毛問他:“澹台忠是你大哥?”
“嗯。”
這下齊天瀝也終于想起來了,這些年澹台忠依靠着和HGR的關系,私底下到處勾結官商,幾乎是做到了一手遮天。當然他提供給HGR的情報也是相當的有價值意義,避免了很多場追蹤,甚至國家訓練基地的人出手都無法琢磨出他們的具體位置。
隻見澹台葉的翻頁本上寫着密密麻麻的信息,上面全是最近針對HGR所占開的大追捕行動,他不忘提醒,讓酒吧和接頭的混混都收斂一點,避免像上次那樣的事情發生,否則隻要抓到一個相關的人,警方這邊完全有能力陸續排查,到時候會引來更大麻煩。
“上次是你給那些人報信的?”
澹台葉毫不隐瞞的點點頭,他想要進入HGR高層,就必須先獲得信任。
“可以。你要什麼?”
每個尋求HGR的人都有自己的算盤,或者是錢,或者是權,他或許也會像他哥一樣吧。
齊天瀝這麼想。
“我想要你的複原劑。”
聽到這個東西,齊天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在這麼多年的研究裡,複原劑是他最大的心血,它是一種恢複性極強的藥品,剔除了所有的副作用,隻要癱瘓的人用上十毫升,不出三天就能恢複原樣。而這樣的東西是相當的稀有,研究難度不亞于高濃度抑制劑,但是因為藥物的稀缺,使得複原劑無法大批量生産。所以現在齊天瀝手頭上也僅僅有一百毫升,要是分出去,他又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進行制作。
想到這裡,他不禁側了側臉,看向裡面。
澹台葉也不着急,等着他給出答案。
“行。”終于在不太甘願的情況下,齊天瀝還是松口了,“複原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裝點東西在身上。”
齊天瀝從自己的手表後面抽出一個芯片,它需要經過開刀植入人體腦部,如果過程中有人背叛,會進行格式化,等同于人體的腦死亡。
他其實對這個東西深惡痛絕,然而卻又不得不臣服他。
澹台葉義無反顧的躺在手術台上,等待裁決。
一個小時後,實驗門被打開,出來的是重新換上裝扮的澹台葉,關門的瞬間正好是齊天瀝正脫下沾了血漬的手套,他做手術的能力已經超越常人,但是成功後還是有一瞬間四肢無力,癱坐在裡面,整個身體都透露着寂寞。
唯有親近裡面的物品時,他趴着的眼神才有了一絲的光亮。
隻見那兒擺着一個玻璃棺材,裡面竟然躺着人,他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握着一朵永不凋零的白玫瑰。
齊天瀝透過玻璃,手指輕輕摩挲着邊緣,這是他獨有的自我安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