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改錯字+補漏發的彩蛋)
……啊,應該會被認為是個奇怪的人吧?
畢竟能讀懂小貓的看法什麼的,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在對你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兔耳山丁子這樣想。
片刻之前,獅子頭連的總長又一次撫摸着路過的店家養在門口的貓咪,身旁的幾個小弟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他們還是沒忍住,推選出一個戰戰兢兢的新人,去向總長提問了這樣的問題:“兔、兔耳山哥……你真的能讀懂貓咪在說什麼嗎?”
“感覺很奇怪,對吧?”兔耳山說道。
“沒有奇怪!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手掌下的貓咪翻了個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好乖好乖。”少年一邊和小貓互動,一邊露出一個笑容,看向擔心說錯了話的小弟,“看來阿龜沒跟你們說過……沒事,習慣就好。”
……習慣什麼?
不同于茫然的小弟,兔耳山丁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習慣什麼?
當然是習慣他的“奇怪”啦。
先不和風鈴那邊對比,就拿他身邊的人距離好了,比如剛完成調查任務的佐狐。
“總覺得,阿佐應該是能夠很好地融入‘社會’的那種人。”在目送佐狐以視死如歸的身影進入酒吧的時候,兔耳山突然說出了聽起來有點哲學的話,“他肯定沒問題的。”
如果不是當初他們遇到佐狐的時候,這孩子正在因為柊的事情鑽牛角尖(十龜後來的猜測),其實佐狐未必會加入獅子頭連。畢竟佐狐是位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很有主見,也很有他個人的品位。
“诶,但他的性格有點别扭啊。”十龜笑了笑,“或者說是……執拗?”
“确實呢,如果能夠更坦率一點會更好。”兔耳山點頭,“其實阿龜也一樣啊,很好相處的,隻是之前裝得太兇了,别人都不敢靠近。”
“……不要突然揭短啊。”十龜無奈道,“不過,丁子是有什麼煩惱嗎?”
“不算是煩惱啦。”兔耳山說道,“就是我突然意識到的。”
雖然和梅宮打的那一架解開了他的心結,但兔耳山突然發現,他和身邊的人好像不太一樣。其實他早該意識到的,隻是他一直以來都忽略了而已。
嗯,他大概可能也許稍微……有點奇怪!
他第一次見到阿龜時,就邀請之前完全不認識的阿龜加入他們的集團,甚至直接拉着阿龜跑掉了——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做的吧?
還有哦,如果一個人說話隻喜歡說自己想說的,而無視别人在問的,思維很跳脫,還偏激執拗了好長一段時間,而且很容易興奮,前段時間還因此在澡堂滑倒撞到了頭——怎麼想都感覺,這個人很奇怪嘛!
在兔耳山丁子因為在自我評價上有所收獲,并因此做好了聽你說“真的嗎?不會是騙人的吧”或者“真是個怪人诶”之類的回應時,他聽到你說——
“那是一隻什麼樣的小貓呢?”
“……”
少年微微怔住。
72.
為什麼你沒有質疑他呢?
“是一隻金漸層。”雖然有些疑惑,但兔耳山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你,“眼睛是綠色……”他看了你一眼,“嗯,感覺跟你很像!”
這是可以說的嗎?應該是可以的吧!
确實,金漸層貓咪的眼睛一般都是綠色的,而且你也是金發——想到這裡,你忍不住笑了笑,看向眼前這個雖然不認識但看起來很可愛的少年。
嗯,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你就是貓咪變成的人呢?
這種說法實在有種“哄騙小孩”的嫌疑,隻要學曆高達小學一年級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你感覺,能夠讀懂貓咪想法的人,應該會很欣賞你說的俏皮話。
“……”
兔耳山丁子再次怔住。
啊,睜大了眼睛呢……明明是這孩子主動來找你搭話的,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說嗎?
少年的确沒想到你會這麼講,這種“電波”突然同頻,而且被溫柔地配合了的感覺……讓他的心情很奇妙。
于是他脫口而出——
“好有道理!”
“姐姐,原來你是貓小姐(neko san)啊!”
你:?
哎呀,竟然都不用你自我介紹,他就給你取好昵稱了嗎……當然,前面的那個稱呼也完全可以,非常爽朗!
不過,他好像還沒介紹自己哦?
“對哦,我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兔耳山丁子。”兔耳山自我介紹道,“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去排隊吧!哦你買了好多東西——我來拎我來拎,我力氣很大的!”
名為兔耳山的少年想找你幫的忙很簡單,這也是你答應他的原因,因為真的隻是舉手之勞——不遠處的飲料店正在進行“第二杯飲料半價”的活動,他詢問你能否和他拼單。
飲料店的生意十分火熱,你之前逛街的時候曾經路過這裡,隻是由于隊伍太長,而你手裡又拎着東西,所以沒加入排隊。不過現在的人數比之前少了許多,相信不久之後應該就能排到你們。
隻是,你記得這家店的活動好像是……你看向兔耳山。
“怎麼啦姐姐!”兔耳山問道。
好元氣,好可愛。
“沒什麼哦。”你笑眯眯地搖頭。
在隊伍慢慢前行的時候,兔耳山猛然想起來,他在被你的俏皮話轉移注意力之前,好像有在疑惑着什麼。
于是少年問道:“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可以哦。”你點頭。
“……嗯,就是,你不覺得我講話有點奇怪嗎?”他問。
73.
兔耳山在大部分時間都會給人一種,他好像輕飄飄的,無法在地面上踩實的感覺。因為他講話有點太過活潑,而且很自我,甚至過于自由了。
而當這樣的人認真起來時,效果會顯而易見——至少在他有些遲疑地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你就意識到了。
他似乎,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在你低頭思索的時候,兔耳山想起來,在那天自己對十龜說出那些不算是煩惱的話之後,對方怔了怔,然後說,第一次見面時,他的确覺得兔耳山是個有點奇怪的人。
“我就知道。”兔耳山說道,“看吧,果然我和阿龜你們不太一樣。”
“嘛,但我并不覺得讨厭哦,不然我也不會加入這邊。”十龜說道,“我覺得丁子你不用太糾結這個問題,不要先入為主地把自己和其他人區分開來。”
就比如他……他之前也覺得自己沒有在做“英雄救美”的事情,因為他并不算什麼好人,可是有人告訴他,就算不是英雄,他也是做了英雄才會做的事情呀。
論迹不論心嘛。
“阿龜不會是要告訴我,一定會有人覺得我很普通吧?”兔耳山将手枕到腦後,偏過頭來,“這話有點騙小孩哦,我可不是小孩子!”
“我在你心底就是這樣坑蒙拐騙的形象嗎……但是比起普通這個詞,應該會有更好的形容,雖然我暫時想不到。”十龜說道,“丁子之後遇到了那樣的時刻,一定就會明白的。”
于是話題結束。
但就算隻是論迹不論心,兔耳山想,他的所作所為也依然是與其他人有所不同的。在獅子頭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不那麼“合群”……這樣一想,好像也有人諷刺過他是怪人,不過他完全沒在意就是了。嗯,忽略就是零傷害!
期待會讓人感到緊張,而緊張會讓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和興奮的感覺很像。所以兔耳山并沒有意識到,在你思索的幾秒鐘裡,他真正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他隻是本能地感覺,也許好友說的那樣的時刻,近在眼前。
或許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意識到了。
“……”
你擡起頭,看向不遠處吵吵鬧鬧的,在電線、廣告牌和樹梢上休息的小鳥。大都是麻雀,還有盤旋的烏鴉……啊,有一隻落了單的棕色小鳥,聲音格外嘹亮,正在叽叽喳喳、啾啾啦啦地表達着自己的想法,像是其他小鳥或者人類的聲音越過它就顯得它輸掉了一樣,清脆、活潑,充滿生命力,十分自由。
日本歌鸲,俗稱夜莺。
“比起‘奇怪’……”你看向兔耳山棕色的眼眸,認真地說道,“用‘特别’這個詞來形容,會更合适哦。”
74.
特别的。
兔耳山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姐姐會想到這個詞呢?”
當然是因為,奇怪會讓人想到古怪、怪異、離奇、可笑、不可思議等這些聽起來在驚奇中帶着些許貶義的形容。而特别——
“是獨一無二。”你回答他。
……已經得到了想要聽到的回答。不,或者說,其實是有些超出預料吧?因為那樣“興奮”的心情,仍舊在持續。
兔耳山順着你的目光,看向那隻正在試圖用聲音打敗其他小鳥的夜莺。
“我曾經做錯過一件事。”他說。
他因為過于執拗而和大家漸行漸遠的時候,或許就是他那樣錯誤的想法太大聲了,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音,以及他真正的心聲吧?比起對于力量的追求,真正的自由……其實是和大家一起玩耍。
“那下次就把你真正的心聲,更大聲地表達出來吧。”你說。
兔耳山想了想,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問他在笑什麼,少年說道:“一般人都會覺得我能讀懂貓咪的想法是假的,但你沒有否認我。而且,提到我的名字總會想到兔子吧?但你卻覺得我是小鳥。”
因為他跳來跳去叽叽喳喳的樣子就是很像嘛,而且自由什麼的,還是擁有翅膀的小鳥更合适。
“啊,确實,如果是以前的我,确實會很羨慕能飛的小鳥呢。”兔耳山點頭,“但是現在的我,好像也沒那麼羨慕了。”因為他已經在獅子頭連擁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話說回來,他那不算煩惱的在意已經被你解決了,那你有什麼煩惱是他可以幫忙的嗎?不要說沒有煩惱——他之前可是因為你不太高興,才想跟你說話的。
唔,煩惱嘛……
禮尚往來,你把杉下那件事隐去了名字和遊戲設定,簡單地跟他說了說,包括你因為他受傷的歉疚的心情——如果真的導緻了更嚴重的後果呢?
“雖然不是很懂姐姐你具體在糾結什麼,但他也說了,沒有如果,那就不要在意啦。”少年歪了歪頭,“我反而覺得,其實他可能會有點高興也說不定呢,因為如果是我,我會是這樣的心情哦!”
诶,為什麼?
“因為你好關心和在意他嘛!”兔耳山說道,“我不信他不會偷偷開心……啊,好可惜,我很強,不會受傷,感覺沒有這種被你關心的機會了。”少年露出一副“吃虧了”的表情,非常生動地同時表達出了他的自信和惋惜。
噗……
這話說的,好像你的關心和在意很寶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