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怎麼覺得這屋子和之前不一樣了？”
段成緒說：“我搬家了，現在在公園附近，之前那個離學校太近了，總有女學生跟着我，影響不好。”
“原來如此。”
陳知看着屋裡滿是黑白的擺設。
“哥，這是你的房間嗎？”
段成緒說：“是。”
他站起身：“餓了沒？我做了粥，盛一碗你喝。”
“好。”
喝完粥，看時間已經很晚，段成緒讓陳知早點睡覺，明天就會好了。
臨走，他給陳知掖緊被子，又檢查了一下房間窗戶是否關嚴，然後才放心離開卧室。
陳知把被子拉到鼻尖處，吸了一口氣，香香的，她閉上眼，安然睡去。
“啊！”
淩晨三點，段成緒被喊聲驚醒，他一步并作兩步走到陳知房間。
“陳知，怎麼了？”
陳知坐在床上，雙手捂着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氣。
“做噩夢了嗎？”段成緒單膝跪到床上用胳膊環着她，安慰道，“别怕，哥在這。”
女孩頭上發絲被汗水浸濕粘在額頭和臉頰上，她身子顫抖，聲音也抖着：“哥，我夢見江哲死了，他死的時候心髒上插了一把刀，完全插進去了。”
“還有佳佳，我看到她躺在路上，周圍全是血，她就像，就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那樣，亂七八糟的，她看起來好疼好疼啊。”
“然後我也感覺後背疼，我一摸，後背上就掉下來一層皮，好可怕。”
陳知情緒很激動，她捂着臉哭的泣不成聲。
“不要怕，隻是個夢，你現在很安全，哥在這。”段成緒環的她更緊了。
她還是哭，她哭了很久，段成緒一直在旁邊耐心安慰她。
許是哭的沒力氣了，她終于睡着。但段成緒不敢離開，怕她又被噩夢驚醒。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擠進來，落到女孩潔白無瑕的臉上。
陳知醒來時，看到段成緒躺着自己身旁，她吓了一跳。
是做夢還是看錯了？她用手揉了兩下眼睛，再看，段成緒還在旁邊。
他們昨晚睡在一張床上？這……應該隻是睡覺吧，别的什麼都沒有，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怕把他吵醒，不敢亂動，隻小心翼翼地側了個身，面對着段成緒。
男人穿着黑色絲綢睡衣，頭發不像白天那般精緻，而是随意散落在額前，沒有了那副金絲眼鏡的阻隔，陳知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又濃又密的眼睫毛。
他皮膚還是那樣白，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像一隻長着黑色皮毛的狐狸，能勾人的狐狸。
陳知又湊近了些，想仔細看看。
這時，段成緒忽地睜開了眼，陳知吓得立馬往回縮，段成緒則伸手箍住她的頭，不讓她縮回去。
那狐狸的雙眸深邃幽黑，他眨眼的頻率像是被減了速，睫毛忽閃，忽閃的，一下一下勾着陳知的心魄。
段成緒的臉龐在她眼前一點一點的放大，他在靠近她。
陳知眼睛睜的圓圓的，她很想開口說話，但此刻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給封住了，一時間她竟失了聲。
十厘米，五厘米……
不能再近了……
“哥！”
最後關頭，喉嚨被解封，陳知終于開了口。
這聲“哥”将段成緒的理智拉了回來。
他動作一頓，随即放開陳知，他坐起身，長舒一口氣。
“感覺怎麼樣了？”他回頭問。
陳知吞了下口水，說：“好多了。”
段成緒伸手探她額頭：“嗯，退燒了。”
他下床：“我先去洗漱。”
說完他走出卧室關上門。
陳知身體并沒有完全恢複，她還是感到渾身無力，就繼續躺在床上沒有動。
不一會，段成緒敲了兩下門，他隔着房門說：“你再休息會，休息好了就去洗漱，你之前的洗漱用品在衛生間放着，我出門跑步，回來給你買早餐。”
陳知回了句“好”，随即半張臉縮進被窩裡。
聽到段成緒出門的聲音後，她才慢悠悠起床走到衛生間。鏡子裡，女孩散着頭發，因為昨天被汗水浸濕過，又幹了，所以發絲顯得有些毛糙。又因為發高燒，她臉色有些蒼白，表情也略顯疲憊。
她低頭，一手攥住頭發，一手捧了幾下水撲到臉上，簡單打理了一下頭發後，她再看鏡子裡的自己。嗯，幹淨了，她又恢複成了以前的模樣。
還是那個堅強的陳知。
她起床的時候天是晴的，洗漱完天就陰了起來，好像要下雨了，她想到哥會不會被雨淋，很擔心，想給他打個電話。
她滿屋子找手機，最後發現手機在茶幾上，手機打不開，應該是沒電了。她正想要給手機充點電，門響了，段成緒回來了。
“哥，你回來啦，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剛想給你電話來着。”陳知走到門口。
“嗯，已經開始下毛毛雨了，我就趕快回來了。”段成緒進屋換鞋。
陳知倒了杯熱水給他。
段成緒把買回來早餐放在餐桌上，接過水喝了兩口。
他說：“我買了幾種，不知道你愛吃哪個，要是都不愛吃，我就給你做點粥或者我再開車出去買别的。”
陳知扒開其中一個袋子，拿出裡面的一塊油炸糕說：“不用了，哥，我愛吃這個。”
“嗯，那就吃吧。”
陳知坐下來，看着手裡的油炸糕：“以前爸爸就經常給我買這個吃，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爸爸買的油炸糕才好吃，自己買的就不是那麼好吃了，很神奇。”
段成緒笑了笑，也坐下來：“可能是因為他在這裡面多加了一份愛吧，所以才比普通的油炸糕好吃。”
陳知笑了。她咬了一口油炸糕，嚼了兩口咽下去。
“哥，謝謝你。”
段成緒微笑看她。
沒一會，段成緒說：“你昨天，做噩夢了。”
面前女孩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她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秘密了嗎？”他問。
女孩睫毛顫了顫，把嘴裡東西咽下去後，她說：“哥，我看你茶幾上面有一副很好看拼圖，一會我們一起拼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