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不對勁。
她把身旁男人支走,又給甯宇打電話,可甯宇那邊一下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這個舉動,讓她對陳知的懷疑加深。
過了有半分鐘,甯宇來了條短信給她。
【你想害死我,我正跟蹤陳知呢,你打電話幹嘛!】
景溪趕緊問:【你在跟着陳知?她現在在哪?】
【在酒吧外面,我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差點讓你給毀了。】
【她剛才約了我,讓我去酒吧見她。】
【那正好,你現在來吧,今晚我就下手了,看了好戲之後你就安心出國結婚吧。】
景溪眸光微動,她撥動手指:【行,那你等我吧,不過你要保證無論如何都别連累到我,要是害我不能順利出國,我饒不了你。】
【放心吧。】
結束對話後,陳知沖莫雨奇點了下頭。
莫雨奇轉身要走。
陳知拉住他,然後從兜裡摸出把車鑰匙遞給他:“開我這車去,景溪不認識,不會引起懷疑。”
莫雨奇接過鑰匙,下樓駕車離去。
車子停在祥瑞酒店門口不遠處。
看到景溪下來,莫雨奇把車開過去,他搖下副駕駛車窗,抻頭過去說:“美女,用車嗎?”
景溪微微低頭瞧他,車上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單看眼睛她覺得這男人應該長得不賴。
不過這是輛黑車,她還是警惕搖頭,拒絕了他。她開始東張西望,時不時招手攔車,但路過的出租車沒有一個減速的。
“美女,現在不好打車的,出租車這個時間都着急換班,沒人接客了。我這雖然不是出租車,但我也拉活,算是順風車,比出租車便宜。”莫雨奇眼含笑意,沖她說道。
景溪還是有些猶豫,但車裡的男人聲音很好聽,身材瞅着也不錯,态度也挺誠懇。她以前也坐過這種黑車,都是一些為了養家糊口不得已出來拉活的司機。
應該沒什麼事。她這樣想着,便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美女,系下安全帶。”
他聲音很有磁性,光是聲音和自帶眼線的漂亮眼睛就成功把景溪迷住了。
咔嗒!
安全帶被扣上。
接着又是“咔”的一聲,車門鎖了。
“去POP酒吧。”景溪說。
“好的。”
車子正常行駛,不一會,景溪開口問:“你這是私家車?”
莫雨奇回:“嗯,最近失業了,用這個跑車,混口飯吃。”
“哦。”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她看了他一會,又說:“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我用車可以找你,就當是照顧你生意。”
莫雨奇笑說:“好啊,一會到地方我們加一下吧,謝謝你啊美女。”
景溪笑出聲:“你是不是見誰都叫美女啊?這是你的口頭語?”
莫雨奇扭頭督了她一眼,說:“當然不是,我是看你真是美女,才叫的。”
“哦?”景溪挑了下眉,“那我挺好奇你在床上會怎麼叫。”
“啊?”
莫雨奇真是被景溪說話的尺度給吓到了,陳知說的沒錯,她果然是個瘋子。
看他呆呆的被吓到的樣子,景溪又笑了:“我開玩笑的,坐車太枯燥了,活躍下氣氛而已。”
“哦,還是謝謝你照顧我生意,我剛幹這行,你算是我頭幾個顧客,我暫時沒什麼能感謝你的。”趁着紅燈停車,莫雨奇将副駕駛抽屜裡的一瓶茶飲料拿出來,“這瓶飲料是新的,請你喝,以後有空我再請你吃飯。”
沒等景溪伸手接水,莫雨奇便自顧自把瓶蓋擰開,然後遞過去。
景溪明媚一笑:“你不會是想泡我吧?”
莫雨奇沒回她的話,隻是有些暧昧又有些害羞的低頭悶笑一聲。
景溪伸手接水,拿水的同時,她還故意摸了兩下莫雨奇的手。
莫雨奇略顯羞澀,這讓景溪笑得更開心了,像是走在路上,突然撿到了一個極品寶貝似的。
她接過去仰頭喝了兩口,剛才她在酒店和男人翻雲覆雨,這會确實渴了,她喝了兩口沒能解渴,接着又仰頭喝了幾大口,那瓶冰紅茶瞬間就沒了大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說的話越來越暧昧,但聊着聊着,景溪的頭便開始變得昏沉,不一會她就睡了過去。
車子偏離軌道,開往黑暗處,最後停在廢棄工廠樓側方。
被綁的兩男一女,便是甯宇,楚浩,景溪。
“陳知你這個婊子,怪不得你這麼嚣張,原來你還有個幫手,媽的。”甯宇突然破口大罵。
“閉嘴。”莫雨奇又把他嘴重新封起來。
“陳知,沒想到你會做到這種地步,你放了我,我有很多錢,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放了我,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景溪開始求饒。
“我不要錢。”陳知看着她說。
“那你要什麼,道歉嗎?磕頭?還是下跪?或者你說,我都能做得到。”
陳知冷笑一聲:“景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模樣,這一點都不像你。”
景溪眼尾泛着淚,一雙圓圓的眸子此刻滿是祈求和卑微。
可眼前的景溪根本不是真正的景溪,她最善于僞裝了,明明是心性涼薄的獵人,卻總是僞裝成楚楚可憐的獵物。她就是一條毒蛇,等你真的放松警惕後,她會一下子露出本來的面目,一口咬住你的脖頸,直到你的血流幹,直到你咽了氣,直到你痛苦的死去。
陳知起身走過去,蹲在她眼前,戴着鋼戒的手靠近她的臉。
“我也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把當年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一遍,從頭到尾。要是說的不好,或者有所隐瞞,我會生氣,我的手會抖,手抖了的話,這枚鋼戒上的小刀可就會不小心劃傷你這張美美的臉蛋了。”陳知眸中陰冷,沒有溫度。
莫雨奇把錄像設備拿出來,正對景溪,架好。
景溪隻一臉恐懼,卻不說話,顯然她不想說出當年的事。
“把楚浩拉過來。”陳知對莫雨奇說。
楚浩一直在一旁蜷縮着,他被綁着,嘴也被封着,雖然醒了,但他卻一動也不動,顯然,他已經被吓尿了,吓傻了。
他被莫雨奇粗暴拖過來,摔在景溪和甯宇面前。
莫雨奇拿起木棍,蓄力朝他掄了兩下,楚浩被封着嘴,悶悶嗚咽,痛苦掙紮。
景溪和甯宇看到這個場景也不由得害怕起來。
陳知看着景溪:“現在能說了嗎?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你的下場會比他還要慘。”
“說了你會放了我嗎?”景溪松了口。
“會。”
“我不信。”
“你似乎沒有資格不信。”陳知将鋼戒逼近她的臉。
“當年的事,還有你欺負過的人,人名,怎麼欺負的,什麼時間,找了誰幫忙,同夥,事後又是怎麼私了的,全部都給我對着錄像機說一遍。”
說到最後,陳知情緒激動,一時沒把握好小刀和臉的距離。
景溪臉上被劃了一小道口子,她身子顫起來,從沒流過眼淚隻知道居高臨下欺負人的景溪,此刻吓得滿臉是淚,她瘋狂點頭:“我說,我說。”
景溪對着機器說了很久很久,她說的人裡,有陳知聽過的人名,還有她沒聽過的,還有她做的事,惡心又殘忍,陳知聽得頭腦發昏,痛苦地閉上眼睛。
原來,景溪欺負過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景溪說完,莫雨奇重新封上她的嘴,打開了甯宇的。
“該你了甯宇,說吧。”莫雨奇沉聲道。
“說你媽!你快他媽把我放了,陳知你個婊子,我要殺了你們。”甯宇嘴裡不住的咒罵。
莫雨奇發怒,想揮動手裡的匕首。
“等等!”
陳知攔住他,拿過他手裡的匕首。
她用兩根手指探了下甯宇的大腿,找到位置,擡手落刀。
甯宇瞬間哀嚎。
刀子紮得不深,也沒有紮到大動脈,他不會失血過多而死,但會讓他萬般痛苦。
甯宇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馬上撩了話。
聽到他說之前強·尖過一個女學生,兩人都驚得愣住。
幾秒後,莫雨奇一拳打在甯宇臉上:“你還是人嗎?”
“你說強·尖?不是……未遂?”陳知不敢相信,甯宇竟然是強過一個女生,而不是未遂。
那女生是誰?是江哲和李城救下的那個嗎?她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抓甯宇?她現在在哪?她還活着嗎?
甯宇被打到嘴角流血,大概是因為兩人都被他給震驚到了,他突然很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陳知伸手抓他衣領,低聲怒道,“甯宇,你真的是個人渣,畜生,你根本不配做人。”
甯宇還是咧着嘴笑,他嘴角那裡剛剛沾上了地上的泥土,血和土混雜在一起,讓陳知感到惡心。
陳知努力平靜下來,放開了他。
莫雨奇也重新封上他的嘴。
“楚浩,該你了。”
楚浩吓瘋了,半死不活的,現在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關掉機器後,陳知走到景溪面前,這一次,終于輪到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景溪,你認為我不會為了你,舍棄我的後半生,所以你不怕我。你隻說對了一半,我是不會為了你,但我會為了沈芝佳,為了許田,沒有你的話,佳佳不會死,還有他。”
陳知指着甯宇:“你們都是始作俑者,你們害了那麼多人,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在這世上繼續逍遙快活。景溪,你那麼聰明,肯定知道你今天已是必死無疑了吧,所以現在,你們就在這,開始向着死去的人贖罪吧。”
刀光一閃,景溪的臉多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她使勁嗚咽,因為用了力,所以血很快的便從傷口裡滲出來,鮮血和眼淚彙聚在一起,滴落到地上。
塵土飛揚,本就污濁的地面此刻變得更加肮髒。
“别着急,這才剛剛開始,我不會讓你們輕易的死掉的,那太便宜你們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陳知忽然擡頭看向窗外,她眼角沾着點點血迹,目光陰狠兇惡。
外面陰了天,沒有星星。
她目光蓦地柔和下來,幸好陰着天,要不然佳佳在天上看到這樣的自己,一定會害怕的。
該結束了。
正當陳知轉身拿工具時,景溪猛然爬起來,她手上多了把小刀,一瘸一拐揮舞着沖向了陳知。
“陳知,小心。”莫雨奇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