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梁道:“好,我這就去告訴他們,順便提醒一下,以防萬一。”
其他三人點了點頭,這件事便這樣定了下來。
“行了,時候不早了,兄弟們都趕緊回自己家裡休息休息吃口東西,這都過了晌午了,今日碰上這煩心事,大哥就不請你們到金龍寨子裡喝酒了。”王福祿伸手捏了捏眉心,“散了吧。”
就他們說話這功夫,宋煜庭早已找到了白剛的屋子,正與他許久未見的師叔說話。
白剛看見宋煜庭實在是又驚又喜,兩人坐在小桌旁,他問道:“庭兒,這五龍幫兇險萬分,你是如何進得來的?”
宋煜庭心中也是激動不已,笑着把他們兩人分離後的事情都說給了白剛聽,“這五龍幫或許是兇險,但這水龍寨子裡倒是防範不嚴,方才我過來時,輕而易舉就把那些巡邏小卒繞開了。”
白剛笑着嗔道:“可是跟着師伯學了不少功夫,水龍寨裡的人都不放眼裡了。”
“師叔慣會取笑我。”宋煜庭無奈地撇了撇嘴,随即又正色道:“師叔,你跟我走吧。”
“還是那個沒點頭腦的傻小子,你叫師叔如何跟你走啊?”
“你如今是以镖局裡一個小厮的身份上了這卧龍山,你若執意要師叔跟你走,那葉鳴笙怎麼辦?你們兩個想好如何帶我下山了嗎?”
白剛一句話把宋煜庭問懵了,他讪讪道:“我……我沒想好……”
“想你也是沒想好,不光這些事,水龍寨裡的人知道我不見了,不得找我嗎?你在人家的地盤,怎麼躲過水龍尊者的搜尋?”白剛看着宋煜庭,靜靜說道:“庭兒,我知你這些時日成長了不少,但是你還要學着多想一些事情,身邊無親人伴着你,未雨綢缪也是應當的。”
宋煜庭聽着白剛的話,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告訴他師叔,他不是沒有人相伴,這次不就是他和葉鳴笙一起來的嗎?镖局中還有和他磕過頭的王武大哥。但是轉念一想,師叔這是在教導他,況且,他若是思慮周全,再成熟穩重些,是不是可以更好地與葉鳴笙并肩?
這麼一想,宋煜庭抿了抿嘴,說道:“師叔我知道了,那……那你等我回去以後,我一定把一切都計劃好,你就在這裡等着我來把你救出去。”
白剛道:“庭兒,你聽師叔的話,你不必來救師叔,你看師叔這不是好好的,每天吃得也不錯,睡得也香,你就在镖局好好待着,别再來五龍幫。”
“為何?”宋煜庭被白剛這一番話說得暈頭轉向的,“我知道你在此處那水龍尊者以禮相待,我聽那幾個小卒說了……但是為何不讓我來救你,師叔,你在此處跟被囚禁有什麼區别?”
“師叔在此處還有其他的事情,師叔……”白剛看着眼前将近半年未見的少年,個兒看着像是長了,眼眸貌似更深邃了,眉目間已經隐隐顯出了堅毅的神情,實在是……實在是與宋将軍太相像了。
白剛恨不得把這一切事情都告訴宋煜庭,但是他不忍心,他知道這一切有多麼沉重,多麼痛苦,他想讓眼前的少年一直無憂無慮,再等等吧,再等等……他想。
“庭兒,你不必擔心師叔,師叔向你保證不會有事,而且,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不是在這裡,或許是在镖局裡,或許就又回到了北疆,你隻要聽師叔的話,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别再來了。”
宋煜庭眼眶發熱,一滴淚無聲滑落,他緊緊抱住陪着自己長大的師叔。
“都多大了,還掉眼淚呢!”白剛拍拍他的背,安撫了好一會。“回去吧庭兒,你在外面待得時間越長,變數就越多。”
“我知道了師叔,”宋煜庭揉了揉眼睛,又恢複了平時的神情,他站起身,“師叔,你要保重,我會等着那一天的。”
“師叔也會等着那天的,那時候,你可别像現在似的再流眼淚了。”
兩人都笑了笑,宋煜庭道:“我長大了,男兒有淚不輕流,我知道的。”
白剛随他來到房門處,突然伸手拍了拍宋煜庭的肩膀,“庭兒,你真的與以前不同了,師叔看着你,心裡特别驕傲!”他笑着說。
“嗯!”宋煜庭彎了彎嘴角,如釋重負般地呼出一口氣,出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其實,他注意到了,隻是沒有說出來,師叔眼裡也泛着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