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趙密飛身撲向宋煜庭,他身法極快,就像一條找準獵物但潛伏多時的毒蛇,猛然竄了出去,想要一擊斃命。
宋煜庭大驚,忙把腰間還未來得及還給葉鳴笙的長刀拔出,舉刀想要抵住趙密。
趙密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飛身而來,右掌擊出,宋煜庭隻覺得一陣勁風襲來,“咔”地一聲,他猛退幾步,覺得手上一松,隻見手上的長刀已經斷成了兩截。
宋煜庭大驚,他看了看手上兩截的長刀,又看了看一旁的葉鳴笙,眼神中滿是慌亂。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趙密一掌又向他襲來。
眼看宋煜庭躲閃不及,葉鳴笙沖過來将他向一旁推開,趙密一掌落空,随即與兩人纏鬥起來。
他們這裡打鬥起來,仿佛就像是一種訊号,岸上黑壓壓一群大漢手提鋼刀殺進人群,慘叫聲此起彼伏,衆人四散奔逃,霎時間,原本靜谧的江岸喊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宋煜庭和葉鳴笙正與趙密打鬥,乍見衆人慘死在渡江門刀下,心中悲憤交加,無奈趙密武功不弱,一人對戰他們二人也隻是稍稍落入下風,纏得很緊,兩人也根本無暇去顧及衆人。
趙密兩掌擊出,宋煜庭和葉鳴笙各自接他一掌,後退幾步。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分散開來,趙密冷笑一聲,心道:“兩人尚且打我不過,更何況一人?”
他兩手收回,腳下用力,飛身就要向宋煜撲去。
身子還未飛出,趙密隻覺得腳背勾到了什麼東西,他猛地低頭一看,隻見一雙黑色雲紋布鞋攔在他雙腿中間,那隻腳往回一勾,趙密還未飛出去的身子就像是墜了千斤一般,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趙密心中暗罵一聲,隻得回神應付。他一手撐地,雙腿絞住對方那隻腳,身形便轉了起來,正是一招“蛟龍鬧海”。
可是對方卻借着他的力飛身躍起,另一隻腳直奔他的小腹。
趙密一驚,連忙收招跳開。
他看着面前的霍草藥,霍草藥道:“趙大俠,不是說領教領教我的功夫嗎,怎麼半路去欺負小輩了?”
趙密怒道:“你也是一樣!”說罷,雙手成拳,起式已成,他大喝一聲:“看招!”雙拳便向着霍草藥襲來。
霍草藥絲毫不急,一掌探出,随着趙密出拳,他暗自運轉内力,手掌繃直,便如刀刃一般叫人不敢靠近。
宋煜庭和葉鳴笙見霍草藥纏住了趙密,急忙跑到一旁與渡江門的漢子們戰在一處。
渡江門中人,恃強淩弱,對着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毫不顧惜,揮刀就砍,舉劍就殺,可是遇到宋、葉二人,不由得冷汗直流。
彼時,宋煜庭和葉鳴笙手中已然奪過了兩把鋼刀,兩人都殺紅了眼,對着渡江門的人就拼殺過去,勢必要為衆人殺出一條生路。
宋煜庭那本就鮮紅的面具上此時也是沾滿了鮮血,他一把将面具扯下,内力運轉,手腕一翻,這面具便如暗器一般飛了出去。
黑夜中,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心中懼怕,隻得避讓開來。宋煜庭和葉鳴笙趁此機會又攻了上去。
葉鳴笙鋼刀在手,“唰唰”幾刀便卸下了身旁幾個漢子的兵刃,沒了兵刃的漢子便向待宰的羔羊,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鋼刀穿心,殒命于此。
船上人有膽大的年輕人,也紛紛拿起船頭堆放的長竿,毫無章法地對着渡江門的人戳去。
縱是一時熱血上頭,無頭無腦地向前沖,也總是有些用處的。幾個漢子失了兵刃,慌亂中躲閃不及,都被這“飛來橫竿”逼得跳下水去,在水中掙紮許久,叫人發笑。
再看趙密和霍草藥兩人。
無論趙密如何進攻,霍草藥始終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應對趙密的一招一式都遊刃有餘。趙密心中着急,背過手來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扇子。
在霍草藥近身之時,趙密“唰”得一聲展開扇面,一副仙氣缥缈的山水畫在黑夜中顯現出來,随之而來的,是十枚繡花銀針,正是宋煜庭在那間存放着各種兵刃的屋中看到的那些,針尖上染着劇毒。
什麼旁人的暗器?分明就是趙密自己的!
霍草藥心中一驚,他知道那針上有毒,連忙側身躲避。十枚銀針大多數在霍草藥身側飛過,或掉落在地,但依舊有“窮追不舍”的。
眼看三枚銀針就要侵上霍草藥的身子,千鈞一發之際,霍草藥将寬大的衣袍撩起,手向後探去,也學趙密從腰間摸出一把東西。
他緊急調轉身形,雙手交握,撐開,急轉,僅剩的三枚銀針打在那東西上,肉眼可見地蔫了下來,掉落在地。
再看霍草藥手中拿的,正是那日上船時手中提的傘!
衣袂飄動,鐵傘顯露,趙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他将扇子往身前一橫,聲音随着江上的涼風讓人聽得真切。
“鐵傘仙,霍形!”趙密突然笑了幾聲,“我這船上,真是卧虎藏龍啊!”
霍形微微一笑,音色冷冷的,“趙密,手下敗将,還敢造次!”
說罷,還沒等趙密再有反應,霍形手中的傘飛速地轉了起來,他閃身斜走,寬大的衣袍随風舞動,當真稱得上一個“仙”字。
隻不過,仙也不是個心軟的仙。
與此同時,那傘上像是有什麼機關被觸開。黑夜裡,幾道銀光閃過,正是那傘中射出的透骨釘!
這透骨釘就像生了眼睛一般,對準了趙密印堂、扶突、血海幾個穴位襲來。
趙密大吃一驚,急忙揮扇躲避。那扇子上醉人的山水登時被撕開一道口子,扇骨裸露出來。這時才發現,趙密這把扇子竟是一副鋼骨。
即便如此,趙密還是躲閃不及,一枚透骨釘刺入腿中。趙密吃痛,險些站立不住。
霍形收了手中的傘,冷冷說道:“在我面前使暗器,你也是有個膽子!”
“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