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點兒便宜也沒讨着!”一道聲音傳來,仿佛近在咫尺,卻還是見不到人。
聽到這動靜,宋煜庭滿臉無奈,将手中的劍又收了回去,小聲嘟囔了一句:“沒意思。”
葉鳴笙背抵着宋煜庭,笑着喊道:“趙前輩!”
一陣衣袂飄動的聲音響過,趙希聲出現在兩人眼前。他自那次傳授武藝“落荒而逃”後,還是幾個月來第一次見到這兩個小輩。
趙希聲換了身衣裳,卻還是相等的破爛,好在沒辜負了他這“破爛僧人”的花名。趙希聲笑道:“想看看你們這些日子以來有無長進,怎的一招發出就先打草驚蛇!”他一臉失落地甩着衣袖,“罪過……”
宋煜庭剛才還想不會有人在這荒郊野嶺偷襲,誰知先被自己的師伯打了臉,他有些沒好氣地叫了聲“師伯”。
葉鳴笙則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對着趙希聲施了一禮:“趙前輩。”
趙希聲笑道:“笙兒不必每次都這般客氣,你看看煜庭這小子,恐怕下次見面連師伯都懶得叫了!”
宋煜庭:“……”
趁着趙希聲轉身的功夫,宋煜庭伸手扯了下葉鳴笙的衣服,葉鳴笙沒掩住臉上的笑,伸手擋他的胳膊,衣衫掩映下,倆人白皙的手不經意間碰在一起。
趙希聲望着這滿目荒涼的地方走出兩步,轉回身來,一眼就看見宋煜庭在陽光下有些發紅的耳尖,還有臉上的笑,不禁有些不可思議。他突然橫插一句:“庭兒,你怎的這般開心?”
宋煜庭一怔,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在微微上揚的嘴角。
“哦,沒什麼,”他說得極盡真誠,“師伯來了,我自然高興!”
“原來如此。”趙希聲把這話拉得很長,揚了揚自己花白的眉毛,隻是不住地在心裡搖頭:“這孩子,初遇時乖巧得不得了,怎麼才一年的光景,這謊話順着嘴就出來了……”
宋煜庭感覺自己快被趙希聲那雙眼盯穿了,一旁的葉鳴笙卻樂得自在,他一臉嗔怪的模樣看了葉鳴笙一眼,葉鳴笙才笑着對趙希聲說道:“趙前輩,你怎會在此處?”
趙希聲這才從宋煜庭身上移開目光,“此地離京城不遠,想着你們回來定會經過此處,老衲便早早等在這裡了。”
宋煜庭問道:“可是有什麼事嗎?”
“也算是有事,不過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去見個人罷了。”趙希聲道。
“見誰?”
“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到了自會知道。”
宋煜庭點點頭,“好,那我們這就走吧。”說着,他轉過身去就要牽馬。
“趙前輩,煜庭……”葉鳴笙忽然開口,“我、我就不跟着你們去了吧。”
宋煜庭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一臉疑惑地看向葉鳴笙,“為什麼?你不是說……”
你不是說幹什麼都要和我在一起的嗎?
礙于趙希聲在一旁,宋煜庭生生地把這句話止住了。
可葉鳴笙知道宋煜庭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他心中也是有些歉意,他說道:“離家許久,我爹應該也很擔憂,他身子弱,我想着早些回镖局去看他。”
宋煜庭早在心裡想好了許多反駁葉鳴笙的話,定要拉上他和自己一起,但是聽了葉鳴笙這話,他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葉鳴笙和自己一起四處闖蕩,說到底是為了給他的父親報仇雪恨,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阻礙他和父親的相見才是。
宋煜庭小聲地“嗯”了一聲,微垂下頭。
趙希聲見葉鳴笙這般說,也不好再說什麼。“既然如此,笙兒,你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是!前輩。”葉鳴笙道。
臨走之時,宋煜庭随着葉鳴笙走了好大一段路才回去。他丢給趙希聲一句“師伯在原地等我,馬上回來”就轉身去送葉鳴笙。
宋煜庭難掩失落,道:“看在你去找楠叔的份上,去就去吧!”
葉鳴笙道:“趙前輩說帶你去見什麼人,我跟着去也不大合适……總之,你也多加小心。”
宋煜庭道:“我知道啦,有什麼不合适的,我恨不得現在就……”
話說一半,他就不肯再說了。
葉鳴笙笑着安慰他:“這有什麼啊,等你沒事了也是要回镖局找我的啊。”他放低聲音,湊到宋煜庭跟前,“說不定你回來的時候,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就到你眼前了!”
宋煜庭心中猛跳,他總是能被葉鳴笙一句話勾得不知天上人間,他嗤笑一聲,也學着葉鳴笙小聲說道:“那你回去了可要和楠叔好好說說。”
“說什麼?”
“唔,咱倆的事啊!”宋煜庭笑道。
葉鳴笙心道:“不用我說,爹早就看出來了。”他一臉“你放心”的樣子揚了揚頭,又道:“你現在再不回去,沒準兒還沒等我與爹說,你先要和你師伯說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