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海州分别後,霍形一路北上,途中與渡江門的人交過幾次手,因此耽擱了幾日的時間。
他并不着急去四方裡,反倒來了卧龍山此地,想着先上山查探一番。誰知到了山腳下一看,橫七豎八躺着不少人,這才知道卧龍山上出了事。
卧龍山上山的路有将近一半都被宋煜庭打通了,五龍幫中大部分兄弟都被王福祿召集到了聚英堂中,想讓宋煜庭把命交代在這裡,隻留了些“歪瓜裂棗”繼續守着。霍形本就武藝高強,因此也沒費多少力氣就一路趕到了聚英堂。
他用暗器擊殺了守在門外的幾個小卒,見大門緊閉,隻好飛身躍上一旁的大石自窗戶往裡看,正巧就看到宋煜庭和李乾明交手的那一幕。
王福祿心中很是氣憤,但面上并未流露。他揮手叫衆小卒退到一旁,閃開了一條通路。
王福祿說道:“近來聽聞鐵傘仙現身,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見面了。”
霍形道:“少說這些客套話,我今日既然到了你們五龍幫,就是要帶這兩個小輩走的,若是你不讓我們走,那新仇舊恨今日一并算清,也未嘗不可。”
霍形當年與宋寒平一同征戰沙場,一身武藝不在趙希聲、聞玄等人之下,雖然并未在朝中為官,但是在江湖中也是威名遠揚。王福祿對霍形可以說是又恨又怕,一是他武藝遠在自己之上,二來,霍形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像趙希聲等人,雖武藝高強但還有得商量,但在霍形這裡,全憑自己心情辦事。
王福祿能感覺出來,此刻,霍形心情就不大好。
王福祿道:“鐵傘仙不要将話說得那麼絕,好像我欺負這兩個小輩似的。宋少俠今日硬闖我五龍幫,要帶走葉少俠,并與渡江門少主李乾明約定比試,赢下他們自會離開,我五龍幫衆人絕不阻攔。”
霍形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這聚英堂内召集這麼多人幹什麼?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算盤。”他拿手中的傘戳了戳地,“咚咚”直響。
“無論如何,今日你是攔不住我們的。”
錢裡銅站在王福祿身後,一言不發,可是劉澱成卻不是這般,聽到霍形這麼說,不由大怒。劉澱成喝道:“我們兄弟幾個敬你是個人物,怎麼你如此蠻不講理!”
霍形看都沒看他一眼,隻顧着對王福祿說:“宋煜庭乃是我摯友之後,我定會護他周全,如今他有傷在身不好繼續比試,就由我替他來。尊者,你可還要比試嗎?”
王福祿一時間并未答話,論武功,他是肯定不如霍形的,可如今衆人都在此處,若是隻因為霍形一人便“放虎歸山”,未免也太窩囊。
劉澱成見方才霍形不理睬自己,心中本就惱怒,一聽霍形要比試,立馬走上前去。他并未請示王福祿,直接對着霍形道:“我來與你交手!”
王福祿見劉澱成上前,本想阻攔,可眼下他也想不出什麼法子,隻得任由他這個一根筋的兄弟去了。
“來人,把門打開!”劉澱成吼道,“若是你能将我打倒在地,直接踏出我聚英堂的門就是。”
“這樣也好……”王福祿眯了眯眼,趁着衆人視線都在霍形和劉澱成身上,他将金坤悄悄叫到了身旁。
“霍形既已上山,那這聚英堂中沒有必要留這麼多人了,你悄悄把人帶出去,把守好進山的各個關卡,不要再放任何人進來。”王福祿小聲吩咐。
金坤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走到了隊伍最後。
再說霍形和劉澱成,當年霍形和宋寒平交好時,劉澱成隻是五龍幫中的一個小卒,雖聽聞過霍形的厲害,卻從未親眼見過。因此,他才可以毫無畏懼地說出要和霍形比試。
目中無人、妄自尊大,用來形容劉澱成實在是再合适不過了。
霍形見劉澱成空手來到自己身前,便把自己的傘也插到身後,空手而立。
劉澱成見他收起傘,以為是瞧不起自己,心中更是惱怒。他雙拳緊握,一招“探海”擺出。霍形不慌不忙,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立掌相對,“請!”
劉澱成大喝一聲,揮拳就向霍形襲來,再看霍形,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在閃身躲開的同時,左掌化掉劉澱成出拳的力道,轉而向劉澱成小腹打來。
劉澱成慌忙向前一躍,雖然他身形龐大,滾翻落地時卻也靈巧地閃到了一旁。“好快的身法,好怪的招數!”他心中雖暗暗驚道,但也是不服氣,重整旗鼓再向霍形打出一拳。
就在兩人打鬥之時,金坤帶着一隊小卒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聚英堂,他們一路下山來到第二道關卡處。這裡的屍體尚未清理,金坤吩咐衆小卒把屍體清理幹淨後駐守在此,有什麼消息立即來報。
話說到一半,就見山下有人影閃過。金坤定神觀看,卻再沒有動靜,隻道是自己眼花了。
等到金坤轉身往回走了段路,他猛一擡頭,發現自己身前正站着一人。這人身材短小,長得可謂是賊眉鼠眼,正樂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什麼人?”金坤将兵刃拽出,指着面前這人。與此同時,身後傳來陣陣慘叫聲,又有人攻上來了!
金坤忍不住低罵一聲:“奶奶的!今日這是怎麼了,都來我們卧龍山趕什麼集!”
聞言,面前那人“哦”了一聲,道:“看來還有人造訪寶地啊!”他蹿到金坤身邊,“你去告訴你們尊者,有貴客來訪,讓他好好等着!”
還未等金坤有什麼反應,那人早已蹿出了好遠,眨眼間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