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雖然看着為人謙和,不似喬勉那般一股傲氣,但是出招時可謂是狠辣無比。
台下衆人聚精會神,隻見江豐手持長槍,步步緊逼,手中的長槍本是直直的一杆,卻被他使出了猶如蟒蛇纏繞的窒息感。相較之下,喬勉隻得揮劍抵擋,想方設法将他的招數破掉。
江豐持槍多攻喬勉面門,每次襲來之時,都有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可是江豐出招極快,不到片刻功夫,喬勉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
他根本來不及細想什麼,隻想着一劍破開此局,好讓自己有喘口氣的機會。
眼見着江豐将喬勉逼到了擂台一角,他雙眉微蹙,原本攻擊喬勉面門的長槍突然調轉方向,急轉直下,直直刺向喬勉的小腹。
喬勉大驚,若是這一槍傷了自己,那自己這條命不交代在這裡也要丢半條下去。千鈞一發之際,他隻能賭一把。
江豐手中的長槍離着喬勉的小腹隻剩些許,台下已經有人開始驚呼,卻見喬勉手中的劍在此時滑落,剛剛好在半空中與江豐的長槍相撞,“铛”得一聲,台下瞧得清的人不由得愣住了。
江豐也是一愣,刺出的槍也稍稍慢了幾分。而喬勉就是抓住這個機會,微微側身避過,同時左手一招“海底撈月”,精準地握住了劍柄,寶劍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這次換江豐吃驚了!雖說他出槍的速度慢了幾分,但是力道畢竟是在那裡的,再加上喬勉“招”出驚人,他心中不免慌亂,腳下的步子也就亂了。
喬勉在他身側堪堪避過,回首一看此地距離擂台的邊緣實在太近。他心中一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喬勉收回長劍伸出一條腿,在江豐跌下台的路上又送了他一腳。這下子,江豐再無留在擂台上的可能,直接摔下了台。
長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得台下衆人瞪大了雙眼。這是什麼戲碼?本來衆人看到那出神入化的槍法都以為江豐赢定了,可是結果太出乎意料,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安靜了大概幾秒,台下就有人帶頭為喬勉叫好。喬勉雖然把江豐踹下了擂台,但是仍然心有餘悸。聽見衆人的叫好聲也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豐氣憤地起身,撿起自己的長槍,對着台上的喬勉說道:“好小子,急中生智想出了這招,也是叫人佩服,咱們走着瞧!”
他看上去還是和顔悅色,但是語氣卻叫人有些緊張。他說完後還不等喬勉說話,就轉身穿過人群,看似十分狼狽地離開了。
看着江豐的身影隐沒在人群中,葉鳴笙不由得有些惋惜,道:“造化弄人。”
一旁的趙希聲卻搖了搖頭,笑道:“你覺得造化捉弄的是他嗎?”
葉鳴笙有些不解,問道:“難道不是他嗎?一身好武藝,長槍使得出神入化,卻遺憾摔下擂台,不是造化弄人嗎?”
“那人功夫确實不錯,也确實在這個喬勉之上,”趙希聲歎了口氣,“但是在這擂台之上,未必留下來的就是運氣好的。”
幾個小輩一時不明白趙希聲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希聲也不再繼續解釋,隻是淡淡地說道:“繼續觀戰吧。”
台下的歡呼聲漸漸消失,許是有人開了頭的緣故,心中有想法的人也不藏着掖着了。喬勉站在台上,正想說一句客套話請人上台,話還未出口,早就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人個子不高,可是十分靈巧,身法之快隻在剛才的江豐之上,喬勉見台下衆人為自己叫好,心中正是得意,恍惚之中,連這人是如何上的台都不清楚。
喬勉看了看眼前這個皮膚有點黑的小個子,心中有些瞧不起,他道:“喬勉在此,請教閣下的名号!”
來人雖個子不高,但說出的話口氣不小,他嘿嘿一笑,道:“等着小爺我把你打下台去再告知與你!”
喬勉正得意着,忽聽有人這般與自己說話,心中難免氣憤,他冷哼一聲,道:“那就出招吧!”
話音未落,喬勉就向這小個子撲來。
那小個子不慌不忙,隻待喬勉靠近時身形一晃,從喬勉的胳膊下靈巧地躲開,直接到了喬勉身後。他擡腳一踹,力道不大,但喬勉還是往前猛沖了幾步。
喬勉大怒,急忙回過頭來瞪着小個子。
小個子還是嬉皮笑臉,對着喬勉比劃了個抱拳承讓的手勢,道:“方才見好漢這招式極其巧妙,因此特地學來用用,果然不錯!”
這話對于喬勉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他大喝一聲,再次向着小個子撲來。
那小個子也不拿兵刃,任由喬勉的劍逼近他。
待到劍身靠近,那小個子輕輕“哼”了一聲,身子猛地向下一閃,避開鋒利的劍尖,反手抓住了喬勉的手腕。
喬勉正怒火中燒,忽覺得手腕上一緊,心中難免慌亂,他出招時一條腿弓着,正好就給那小個子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助力。
小個子一腳踩上喬勉的膝蓋,另一條腿曲着擡起,膝蓋剛好撞上喬勉的下巴,結結實實的一擊,打得喬勉頭昏眼花。
小個子借力向上躍起,伸腿在半空中橫踢過來,喬勉躲閃不及,被人家一腳踢在了臉上。
台下衆人不由得一陣驚呼。
這一腳力道實在不小,喬勉長劍脫手,滾着就摔下了台,再看他臉上,鮮血橫流。
方才還洋洋得意的人如今卻如此不堪地倒在地上,連動一動身子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小個子用腳背勾起了喬勉留在台上的劍,稍一用力,那劍就橫插在喬勉的腦袋旁。
小個子笑得開心,道:“小爺乃太蒼山門下王冉是也!今日與你好生比試一番,你可要記好了!”
喬勉微微擡了擡頭,卻又躺了回去,任由鮮血在自己臉上開了花,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一切隻片刻功夫,宋煜庭不由得暗自心驚,忽然就明白為何趙希聲會那麼說,隻覺得唏噓。
在這擂台上,一個人的成功必然會伴着另一個人的失敗、受傷甚至死亡,即使殘忍,卻是在場的人不得不遵循的一個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