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等到入睡前。
晚上十點二十一,對方發來信息:“寶寶,我長得還不錯。”
知君躺在床上,懶洋洋打字:“讓我看看。”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寶寶。不然你就認出我來了。”
“為什麼怕我認出你?”
“你會躲着我的。沒有人能接受自己身邊有人視奸自己。”
知君:“你在誤導我,讓我以為你是我身邊相處了很久的人,但事實上你甚至可能是我今天遇到的新老闆。”
對面辯解:“寶寶……等你知道我是誰,你就不會這樣覺得了。”
知君無動于衷:“不妨礙我現在懷疑。”
知君:“你男的女的?有沒有性病?把你的體檢報告拍給我看看。”
“别弄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你的勃|起之類的。”他補充,“很醜,我會覺得那就是你的臉,然後再也不願意搭理你。”
對面又沉默了。
知君道:“算了。我不會回複你了,你看着辦吧。”說完,他就放下了手機。
知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明天有早八,要七點二十起床。
一睜眼,通知欄顯示微信有人申請添加好友,申請理由是“寶寶,我是男的”。
還真是不禁人說。知君下床,把宿舍有早八的人都叫醒,走到洗手池面前洗臉刷牙。
第一節就是現代漢語。
課上得很麻木,至少整節課下來會讓早八本來就困倦的人更加想直接趴在桌子上恨不能就地長眠。趁着老師不會下來走路巡視的工夫,知君打開手機同意了好友。
對面跟住在手機裡了似的,消息秒發。
“寶寶你終于同意我的申請了!”
随後是一張給名字打了碼的體檢單。
知君仔細看,确實沒什麼問題。但沒用,這有可能是他随便從哪個人那裡買的,畢竟知君又不可能調查到醫院。
所以如果真的見面了,還是要拉着人去醫院做檢查。
現在的方向有兩個,一個是季書逾,一個是還不明确。
季書逾看上去有點像一個會性騷擾下屬的老闆,也可能他隻單向性騷擾知君,而知君還沒看到他是怎麼和别人相處的。
不能把情況想得太好,不然容易在現實來臨的時候崩潰。
假設那個人長相平庸,知君想,隻要不是長得很醜就行。嗯……還有,他也可能沒錢。
沒錢沒關系,自己有錢。
甚至他也可能是個女性,她,但是喜歡搞四愛。
這就需要知君做好心理準備了。不過其實也沒什麼,談戀愛就是遲早會分手的。
會不會惱羞成怒對他進行襲擊?然後抛屍荒野。看起來需要提前立遺囑。
……
想得好像有點太遠了。
知君把飄出去的思緒收回來,筆在紙張上畫了個圈。
他尋思着,如果确定了關系,嗯,他還不知道對面的年齡和從事的職業,以及家庭情況。
他倒不擔心對面會對他有什麼看法。要是号稱“什麼都知道了”但實際上是“什麼都不知道”……算了,還是得問問。
要是真的喜歡得要死要活的,這種信息一定是感情上的緻命打擊。
知君考慮得很全面。對方既然喜歡他,喜歡到要窺視他生活的一舉一動,那麼一定是在意他的。他需要有人在意他,這個人正合适。
唯一不能确定的一點是對方能否接受和他在現實生活裡在一起,是否能接受和他親密接觸,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旅行。他希望戀人之間可以經常在一起,最好除了兩人不得不分開的情況,一直能陪伴彼此。
要是他當時就在父母身邊,很有可能因為自己耍小脾氣想吃冰淇淋,從而沒有經過那個路口,或者一家三口一起死在車禍中。
就不會一個人還活着。
紙巾被輕輕擱在他桌子上,知君怔怔地擡頭,看見老師溫柔地看着他。她沒有聲張,說話的速度也絲毫沒有被打斷。
一滴眼淚沒入紙巾,他才知道自己哭了。
知君默不作聲地把眼淚擦幹,手機收回桌肚,直到下課才拿出來。
他很認真地在已經消停的聊天界面裡打字:“我的确想和你見一面,确定我們是否能發展以後的關系。如果你一定想和我保持見不得人的狀态,我不會贊成與順從,并且将會離你越遠越好。”
對面如他所料,沒有立刻回消息。知君也不在意,另一個頭像躍在他聯系人的上方。
谷: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