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和回京暢行無阻,三軍開拔,氣勢可當。沒有驚動當地官府打擾百姓。這段期間,博斐對膠東布政司直隸下的六個州,針對各州疫情的控制,目前的損失狀況,民營發展的情況。梳理好奏折,逐一上報給朝廷。皇太孫誇他寫的奏折,有理有節,言簡意赅,突出重點,找出辦法,總結經驗,不愧是文臣表率。
棣株前後也收到殷和的幾份關于民生的奏折,對殷和闡述的見解頗為心悅,再看看博斐的奏折,更是龍心大悅。竹墨的奏折毫無新意,流水賬似的交待事情的時間,地點,起因,經過,結果。整個奏折勉強都湊不過百字且還有很多錯字,棣株都覺得,找人代筆也是可以的,他還認真的自己寫。字寫的勉強可以,就是文章太失水準。算了,武将無法跟文臣比較,要求不能太高。
離開大皓,已有三年。安南一戰,竹墨戰神威名已定。控制鼠疫,穩定大皓民心,百姓已将他當神将供奉。
歸來拜天子,天子要論功行賞。大殿之上,殷和站在道焱對面,他二人離皇帝最近。棣株上朝,心情甚悅。發現殷和又長高,更是喜不自勝的叫殷和到他跟前來,殷和不疾不徐的走上龍階,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皇爺爺,棣株憐愛的瞧着大孫子,笑的合不攏嘴,“嗯,長高不少,都成大人了。來....跟皇爺爺一起坐。”
下面的大臣都沒敢提出異議,淩王甚是不爽,但也不敢表現出來。殷和推辭不敢,恐壞了規矩。棣株道無妨,以後就是你的位置,提前熟悉而已。抗旨不尊也是壞規矩的。這麼說來皇太孫就堂堂正正的坐在棣株的龍椅上,接受朝臣的跪拜。
第一個彈劾竹墨的禦史出來開罵,控訴竹墨安南殺降,虛報朝廷,鼠疫之行亂殺無辜,殺難民充叛軍邀功。窮征暴斂,奢靡至極,私生活不檢點。凡是人有的缺點是都給竹墨安上。就差說他造反叛變了。
竹墨面上毫無波瀾,仿佛猜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第二個彈劾竹墨的言官說他目不識丁,有損朝廷威嚴,做為武将也不能沒有文化。否則仁孝禮智信的孔孟之道如何傳承。
接下來彈劾的也是竹墨,不再一一複述,唯有特别洪亮的聲音站出來彈劾淩王。這是張新面孔,才提上來的禦史,說淩王不回封地,造成青州鼠疫禍害,沒有管制好官員,所以他們敢犯上作亂,闖下彌天大禍。
棣株聽到這個,臉色便黑下來。等他們都說完,棣株平靜的看着殷和問道,“靈兒,你覺得二叔應該回封地嗎?”
殷和莞爾笑着回複皇爺爺道,“青州之行,孫兒獲益匪淺。那裡依山傍水,物産富足,百姓臨海而居捕魚而生,且外通海域,互為商貿,盛産的蔬果糧食不僅能供青州,甚至整個膠東布政司都綽綽有餘。皇爺爺給二叔選了個極好的封地。”
下面的朝臣無不佩服殷和的應變能力,這個皇太孫從小到大,在面對皇帝的突然發問時候從來都是不慌不忙四兩撥千斤的應對。
棣株不耐煩的看向二皇子,“老二,給個日子,你什麼時候回封地?”
這個時候淩王站出來,地上一跪,嚎啕大哭,嘴裡喊着舍不得父皇,朝臣更是“佩服”這不要臉的淩王,這麼多人他都能幹得出來。
棣株狠狠道,“給你五天期限滾回封地,不然别怪孤不客氣。”
太子黨心裡暗爽,殷和臉色未變,坦然的看着哭泣的淩王。這時候淩王突然躺地抽搐,口吐白沫,弄得大家都驚慌不已。棣株見此情況,皺緊眉頭,讓身邊的太監宣太醫把淩王救下去。
局勢瞬間就轉化,殷和嘴角浮出難以察覺的笑容。他略擔心道,“皇爺爺,二叔這是怎麼了?他平日裡身體不是好好的?”
“可能是舍不得皇爺爺,難過(演過)頭了。”棣株溫和的回複殷和
棣株看向竹墨問道,“竹将軍,安南之戰大獲全勝,辛苦你了。”
竹墨跪下,“臣惶恐,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份,臣謝陛下隆恩給予臣出征安南的機會。臣願肝腦塗地為陛下征戰犬戎匈奴,以平大皓之患。”
帝王甚慰,這些話說到他心裡。“鼠疫之禍全靠你力挽狂瀾,堵住源頭,孤有意賞你,但是彈劾你的奏折比殷和個頭還高,對于剛剛言官所彈劾的你可認?”
“啟奏陛下,臣戰安南,沒有殺降,安南民風彪悍,無懼我大皓天威,屢次破害我軍将士,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臣殺的是敵人,不是投降的安南人。
臣回來後滅鼠疫,也是根據疫情的情況做出的判斷,對于感染區絕對不能松解和手軟,否則就是一城亡的代價。更沒有殺流民邀功,都感染鼠疫死絕,沒有那麼多流民。在勘察疫情中揪出犯上作亂,貪贓枉法的官員,請七星衛帶回京城由大理寺主審,結果如何請皇上聖裁,臣沒有做過違法的事。”
這時徐将軍站出來替竹墨作證,“啟奏陛下,征戰安南時,南文忠老将軍突然離世,幸得竹将軍穩住大局。安南大象軍團所向披靡,踏死我軍三千人,進攻了我大皓邊境,若不是竹将軍畫獅子蒙住馬的眼睛,帶領敢死前鋒跟大象軍團硬拼,哪有安南之戰的勝利。說他殺降,說他邀功,未免太過牽強。安南之戰的勝利是竹将軍他們敢死前鋒拿命換來的。”
剛剛彈劾淩王的言官道,“當時鼠疫之禍已有蔓延到大都的危險,但是竹墨将軍領旨去除叛軍和鼠疫的時候,這個蔓延就立即得到有效的控制。說明竹将軍兵貴神速,處理問題非常果斷。孫子兵法有雲“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竹将軍當之無愧為戰神。”
剛剛彈劾竹墨的言官又站出來,“竹将軍不通文墨總是事實,堂堂大将軍不識得幾個字,說不過去吧。”
徐将軍不無好氣的怼他道,“解大人,不是所有武将都會詩詞歌賦,你怎麼不試試拿不拿的起竹将軍的亢龍锏。”
解大人冷哼道,“我需要拿起亢龍锏做什麼?”
徐将軍道,“那竹将軍需要認識那麼多字幹什麼?”
棣株看着下面烏眼雞樣的官員,心裡好笑。面上呵斥道,“好了,今天早朝就散了,退朝吧!”
退朝後,殷和跟着棣株去了上書房,棣株慣例是要考他功課的。
棣株問道,“有把利刃,用的好能保護自己,用不好會傷了自己,是用還是棄?”
“回皇爺爺,這看人,利刃始終是兵器,不能代替人的能力。”
棣株沉思了會,接着問,“這次出去,收獲很多吧?。”
“皇爺爺,很多收獲都寫給您了,孫兒有一事不明還想請示皇爺爺。”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