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萬裡晴空,初夏微熱,原夫人心情極好,兒子的生辰就到了,老爺托人給原臻帶來條趴兒狗,渾身上下雪白的毛色,脾氣是溫和的,養幾天就認主,特别通人氣。原夫人都喜歡抱着它。
原大人回家熱得先把臉,擦擦汗,原夫人拿出換的衣服,柔聲道,“天熱沒事就别老在外面曬,衙門裡面涼快就待裡面,沒事就回家。上歲數了,任誰吃得消三伏天還在外面忙的。”
“曉得,曉得!”原大人應承道,“夫人,你有沒有發現臻兒跟空空不對付啊?”
“還用你說,這孩子太不像話了,都快二十出頭的人,還跟空空一般見識。我上次罵他的,一把歲數孩子心,怎麼能入仕的,官場上他能應付得來嗎?”
“他倒是能,就是對空空,跟冤家似的,你還記得他剛剛從昆侖回家,天天作畫,畫張天師,畫博斐,但是唯獨沒跟我們提過空空,可是畫裡面卻有個像人不是人,像獸不是獸的玩意,上次問博斐這是什麼寵物,博斐愣是看半天後偷偷呿着空空,我估摸着原臻畫的就是空空,隻是他們也不好上杆子承認。你說這叫什麼事情?”
原夫人聽完前因後果,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還有這樣的事情,難怪上次空空叫原臻給她喂飯,我去小廚房再回來時候,看見兒子臉紅腫着,估摸着空空心裡不爽揍他的。”
“那也是他活該,就是看博斐面也不能啊,要是真把空空弄傷心,博斐肯定悄悄地帶着空空離開的,那孩子多麼真誠通透,這次初試就是第一,穩穩地童生。入秋的院試我看也沒差,他那簪花小楷寫得跟活體印刷出來的,卷面整潔的能當範本。夫子把他當個寶看,比當初對待臻兒還看得重。”
“那老爺覺得是咱們兒子優秀些還是斐兒優秀些?”原夫人好奇地問道
“各有千秋,咱們的兒子也不差,現在他們二人是互為知己兄弟,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臻跟博斐隻會學好不會學壞。”
原夫人把原大人換下的衣服放起來,又幫他穿外衫,“你這麼說我心裡才舒服,可不能誇别人就貶低自己兒子,”
“那怎麼會呢,我就想着博斐心思重,寄人籬下作為男人有心理負擔,咱們找時間收他們做義子義女呢?”
原夫人露出欣喜的表情,“老爺跟我想一塊去了。這麼些年也是奇怪,就生原臻之後肚子沒動靜,看了那麼多大夫都說緣分未到,想着歲數大估計不能再有,咱們要是能收個兒子女兒也圖個人丁興旺。”
“嗯,斐兒很是跟我們有點客氣,等他有點成績再提,要不然貿然提怕他不敢答應。咱們給他們安排的西園,還有每月的衣服銀子等,他都給我打借條的,說是不能白吃白住,若他高中,咱們再提就更是錦上添花,這借條什麼都作廢。這麼好的孩子,若不是昆侖遭大難,哪輕易讓我們遇見的。”
“博斐和空空的身份弄得好嗎?咱們這規矩這樣嚴,士農工商的等級分得很清楚。”原夫人不安地問道
“說來也巧,博斐的身世讓原臻查到,他親哥哥是護國寺的方丈叫博洽,是道焱的大徒弟,博斐的爹就是當年跟太/祖打天下的能人奇士博善,被封文侯的,後來因為那些冤案牽連全家被殺,由于大公子從小在寺廟早就出家,被道焱呵護沒死,小公子就是博斐,奶大的娃偷摸地送上昆侖。”
“這麼說來,這太傅可真不簡單,在太/祖眼皮子底下能護兩個孩子。這博善跟道焱有什麼淵源嗎?”原夫人問道
“好像是師兄弟,就是博善估摸自己會被殺,報信給道焱,他才下的昆侖來接應的。要不然原臻怎麼稱呼張天師師伯呢,估計他們就是這層關系。”
“那這麼說來,原臻和博斐都師出同門,也是緣分。”原夫人唏噓道,“世事難料,好在那些冤案都被當今聖上大赦天下免罪,博斐也算名門之後。難怪有這麼高的天賦,也是父母有那模子。”
“他們身份好弄,空空就更好辦,她是博斐養父養母的閨女,這些都好安排。夫人放心。”
“臻兒快生辰,我這個做娘的好難受,老爺,咱們原家世代也是積善之家,可是原臻的婚事怎麼這麼不順,都意外去世兩個新娘,你說他今後可怎麼娶親呢?”
原大人眉頭也皺起來,“我懂夫人的難處,何嘗不心疼兒子。這八字蔔卦的也說兒子是個富貴命,沒說他是鳏夫命啊,等再過個一年半載咱們再給他提親,條件再放低些,就是女方克死過未婚夫的,望門寡但是能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