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爺,你開明如此真是我和兒子的福氣。”原夫人眼淚就掉下來,她趕緊拭淚。
原大人心疼不已,拿着她手絹幫她擦淚,“夫人和臻兒平安健康快樂才是我最大的願望,其他什麼都無關緊要,望門寡也是人家姑娘命苦,也不是低賤,若有這樣合适的人家,咱們照樣三媒六聘娶回家,隻要姑娘跟夫人一樣好性子賢德就行。”
原夫人怨惱地歎氣,“上次空空康複,我帶着他們三個孩子去給菩薩燒香還願。在廟裡遇見雍州府衙徐知州的夫人,她也是來廟裡上香。聽聞過咱們臻兒的婚事,巴巴跑我面前絮絮叨叨,不斷地用眼睛看着博斐和空空。你知道她說什麼?她說她娘家哥哥膝下有兩女一子都未婚配,若是我們願意結親就一起接,原臻博斐各娶一個閨女,空空嫁給他家小子。”
“她想得美,别說臻兒不是鳏夫命,就算是一輩子不娶妻也不會娶他們頭上。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娶妻娶賢,那是什麼鳥窩。”原大人氣憤地罵人
“老爺跟我真是一個脾氣,我當場就翻臉。自己兒子的婚事不談,我有什麼資格去做别人家孩子的主。她是個會說話的主,說我們原家風水好,養出的人水靈滋潤的,兒子俊朗是大皓朝出名的,沒想到遠方的侄子侄女也這般标志。估摸着把博斐空空都打聽過。”
“那能不好,夫子的聲望多重,他門生遍天下,這麼看重博斐,博斐的名氣早就出去。等着吧,鄉試過了,應天那邊就該有人來接博斐了。”原大人道,“這些人眼頭子真亮,還沒個子醜寅卯就開始下注。”原大人無奈地歎氣,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叮囑道,“還有夫人,好好善待空空,這孩子雖說是女娃,可金貴着,你發現沒有,她話少,而且挑剔。八歲吃飯還要喂,且隻要博斐和你們喂,下人插手她都不吃。原臻畫的是她,她看眼就知道,但是沒說,找時間就教訓原臻。上次他們幾個去幫我挖溝渠,空空在旁邊玩,我們沒注意,被人牙子鑽空子把她帶走,當時博斐原臻發現時候,都焦急的不得了。起先我以為是他們擔心空空,後來派出的衙役搜索到時候,整個人牙子窩都被空空砸了,人牙子武功不差啊,都被她打成重傷,原臻博斐就是擔心空空弄出人命才着急上火的。這事他們求着不要告訴你,擔心你害怕。臻兒說,空空的武功比他還厲害,在昆侖沒少受她欺負。”
“你們莫不是诓我這個深宅婦人,空空多憨傻的孩子,怎麼會武功。”原夫人是打死都不相信。
“哎,我也不信啊,親眼所見,她真是力大無窮,出手狠辣,要不是原臻博斐趕去及時攔下她,她真的把人牙子頭蓋骨都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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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裡啪啦,原府放鞭炮,街坊領教都來道賀,博斐鄉試奪冠。原家都很高興,給博斐辦謝師宴,招待同窗的好友、各路道賀的新朋。
竹空空百無聊賴地在西園蕩秋千,旁邊倆丫鬟侍候着吃食。博斐為求功名早搬書院住,勤讀書,早用功晚用功,自身天賦又極高,取得好成績也不奇怪。
原臻受博斐囑托,有事沒事來看看空空,她倒是自在,有吃有喝有玩也不鬧。放一般姑娘身上,指不定要三病兩痛傷悲春秋弄一出。原臻哪裡知道,空空隻要逮住機會就會溜到書院外頭大樹上看看博斐,她肯定想博斐啊。隻不過從小到大她從不打擾博斐做事情,這是張天師教她的規矩,她記得很牢。
原臻趁酷暑當頭帶空空去漢江凫水,回來被原夫人罰跪祠堂。竹空空覺得原臻挺冤枉的,就陪他一道罰跪。她安慰原臻,她在昆侖三天兩頭被懲罰,沒想到你們這裡凫水都要罰跪。
原臻問她,凫水好玩嗎?竹空空點點頭,表示非常喜歡。原臻偷偷說道,堰州無量山後面有個湖,水質清澈,下次我們去那裡遊,沒人知道,回來也不用罰跪。
下人禀告原夫人,說少爺跟表小姐在祠堂咬耳朵說悄悄話。原夫人叮囑他們嘴巴嚴實些,不要亂說,原臻跟空空是兄妹而已,感情笃厚,可别讓博斐聽了多心。
原臻接着問空空喜歡吃什麼,上次去逛夜市,她嘗過那麼多點心。空空說喜歡冰碗裡豆漿面,味道好解暑。原臻又問你喜歡娘給你做的衣服嗎?竹空空說不喜歡,打架不方便。
竹空空說話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時候還會颠三倒四,詞不達意,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們正常交流。博斐自然是最懂她的,原臻跟她生活久了,很快就摸出門道。這孩子順毛摸,怎麼都好,逆着她就是自找苦吃。
跪的倆時辰,他倆聊了倆時辰,有時候空空說話讓原臻好笑半天。比如原臻問她,你要跟博斐一起去考科舉嗎?空空說,不要,烤科舉不好吃。原臻問烤科舉怎麼不好吃了?竹空空說沒吃過但是跟博斐讀書那樣肯定不好吃。
原夫人遠觀看見自家兒子捂嘴在祠堂裡面嘿嘿地笑,不斷地搖頭,心裡感歎,怎麼就生這麼個傻子,跟空空一起能聊這麼久,都不知道喊她起來。
這邊廂,原臻跟竹空空約定了,這月十五趕夜市,吃冰豆漿面條,冰酥酪,鍋巴脆,鹵煮烤肉。趁天熱後天再找機會去凫水,如果被發現,罰跪就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