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空空被禁足的三個月，她在皇宮始終沒有找到殷歧線索。被禁足前，她曾親自帶着滾熱的烤肉去見博斐的現任夫人，茗夢郡主，這位郡主當初傳信給殷和，出賣殷歧，是有從龍之功的皇親，殷和登基後就把她賜婚給博斐，達成他們君臣之間互為利用挾制目的。

這次清算皇室，茗茵之事爆發，桂王也牽連出來。茗夢被褫奪郡主封号，貶為庶人，但她還是博斐正妻，依舊是都察司禦史夫人。

博斐在大廳等竹墨來，茗夢挺着孕肚陪着博斐。夫婦二人伉俪情深，博斐始終牽着茗夢的手。

竹空空進到大廳，見此情景倒也觸動，她心裡苦笑面上沒說什麼，“按照慣例，這烤肉還請夫人品嘗下。”

旁邊的奴婢接過竹将軍手裡的食盒，呈到茗夢面前。打開食盒，下面還有炭火熏蒸着肉，滋滋地冒着油。

茗夢内心翻江倒海，忍着沒作嘔。拿起刀叉準備吃，博斐輕輕地拿走她的刀叉，而後插住一塊肉吃進嘴裡說道，“内子懷孕，不能食用葷腥油膩，今日這道美食，我替她吃了。”

“食盒裡是剛剛炙烤好的乳羊羔，滋補身體的，現在吃正好，竹某再複仇心切，也不至于到兄長的府上造次，給嫂夫人添堵。”竹空空找個位置坐下。

丫鬟上茶，她看看茶湯，沒喝。

茗夢問道，“你想如何？”

“殷歧在哪裡？”竹墨問道

茗夢說，“不知道，你們翻天覆地都找不到的人，我一介庶民哪裡知道？”

竹墨也不含糊，她拍拍手掌，外面的侍衛送進來兩人。是桂王夫婦，茗夢見到爹娘自然站起身，她很是驚訝桂王夫婦居然全須全尾，安然無事。

“桂王夫婦自被貶為庶民，撐船打鐵磨豆腐，我讓他們任選一樣過活，他們選擇了磨豆腐。今早送去的黃豆，桂王已經做好豆腐。我知道茗夢郡主不食油膩葷腥，不知道這豆腐能否食用，這可是桂王夫婦辛勤勞作大半天的成果。”

茗夢又收到食盒，裡面是豆腐和熱豆漿。她端起豆漿看着年邁的父母，無言以對。

博斐這次沒有替茗夢喝，他走到竹墨面前，“将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了，博大人，今日繁忙就不多叨擾，桂王夫婦他們還要繼續磨豆腐讨生活，你們今天的豆腐五文錢，待會還請茗夢郡主把這錢給桂王。”

這投名狀給的也算誠意滿滿，就看博斐夫婦如何接了。茗夢走到父母面前，她深吸一口氣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也許是‘燈下黑’，普天之下能讓殷歧消失的能有幾個人？”

竹空空聽出她的話，博斐深深地看了眼茗夢，茗夢沒有回應。竹空空心裡的想法得到印證，她就說到，“桂王夫婦磨的黃豆不會增加，如若嫂夫人想到什麼線索，提供與我且為我所用，桂王夫婦可不用這麼辛苦讨生活。”

竹空空從博斐家離開後就找林惠，林惠正在家裡悠閑地逗鳥。

“稀客，難得戰神将軍光臨寒舍，”林惠放下手裡的餌料。

“蘭若怎麼在博斐府中？”竹空空直接問

“哎，怨不得别人，怨你自己招惹的都是什麼人。你北伐時候，博斐把關于皇上跟你之間相處的痕迹都抹去，包括壽慶寺，将軍府，以及太子府。看看博斐的能耐吧，還把你相處不錯的幾個紅顔知己都一一打發得遠遠的。”

“無聊！”竹空空心裡免不得吐槽。

“皇上登基後，你去丁憂三年，他也沒閑着。皇上恢複之前你們相處的點滴痕迹，還給博斐娶妻納妾。豈止蘭若在博斐府中，唐婉也在。隻不過她們是妾室，不能進大堂見你。茗夢你們又不是不熟，跟商量過似的，裝的根本不認識，當初帶你們出海曆練的時候，你們還是生死知己。”

也就是被博斐打發遠遠的竹空空紅顔知己們，殷和找到不說還硬塞給博斐做妻妾，他們真是閑的。

“蘭若因何事被罰為妾室？”竹空空問道

“她阿爹支持殷歧。”林惠喝口茶道

“那是不好辦，還好她沒受罪隻是被圈禁在博斐府中，博斐也不會苛責于她，隻是她想見我卻不行，師兄，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如果是能力之内我盡力滿足。”竹空空問道

“這次你活着回來跟變個人似的，心思細膩不少。空空，斯人已去，咱們活着的人始終要朝前看。原家的風骨讓人欽佩不已，他們也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不帶有任何仇恨和負罪活下去。你的報複真的适可而止，當今皇帝隻有兩個女兒，如今就算後妃懷孕兒女不得知，萬一沒有龍子，你讓皇上怎麼辦？”

“皇上還年輕，我不日下江南給他選妃，擴充後宮，到時候肯定會有龍子出生。”竹墨信誓旦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