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瞥她道,“有你在,龍子會從别人肚子裡爬出來才怪。有些事情就别執着,原臻沒福氣和你白頭偕老,博斐也跟你情深緣淺,到最後還是殷和,你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他呢?”
“你會回頭看别人嗎?”竹空空蔑視地看着林惠,“太後還是皇上允諾你再次出海以此為籌碼,讓你來勸我?”
林惠彈彈身上的餌料屑,漫不經心道,“他們允不允,我該出海就出海。”
也對,林惠的武功已經到至臻境界,普天之下已少有對手,他想出海離開,任誰能找到,能攔住?
“青州黑涯是你去,别人去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原臻是在哪裡被找到的?”竹空空還是撕開傷口問林惠。
林惠沉思半刻緩緩道,“你學會說話繞彎子,就是想來了解原臻怎麼死的是吧?”
“不重要,那邊的人我知道你處理幹淨,就我派出術士過去,他們活着作惡死了也不得安甯,黃泉碧落十八層地獄,讓他們永世不得安息。”竹空空捏緊拳頭道
“師傅沒收你做徒弟可惜,你可真是得他真傳。他老人家要是還活着肯定很欣慰。”林惠誇贊道,論睚眦必報陰狠毒辣,竹墨舍我其誰。
“其實殷歧找到也就沒什麼事情,就是這個人學文允帝,死活不見蹤迹,你說氣人不氣人。”竹墨有意無意地提起殷歧。
“把他剁成肉醬當狗食原臻一家也不會複活,徒增你洩憤的戾氣,你找不到他,也許時機沒到,到了自然就出現。”
不歡而散的談話,竹空空什麼都沒問出來。普天之下能藏殷歧的無非三個人,林惠,博斐,殷和。可他們三個又沒有非藏他的理由。
竹墨走後,林惠的後茶室出來戴面具坐輪椅的人,他伛偻的身體癱軟地倒在特制的輪椅上,怔怔地望着遠去竹空空,深深地吸口氣,渾身刺痛難忍,林惠見他這樣,趕緊燒好福/壽/膏讓他抽上幾口鎮痛。各種鎮痛的藥都用得失去藥效,這麼苟延殘喘地活着生不如死。
林惠道,“我會盡快出海,在北海的盡頭有處孤島,孤島有個泉眼,裡面的水可以淨化人的身體。你這樣的可以治療好的。出海必須征得皇上支持同意,光明正大地離開這裡,從此我們再也不回來。”
那面具癱子吃力地點點頭。而後望着竹空空走的方向發呆,真是好久都沒見到你,要是離開就真的再也見不到。
“别看了,這丫頭狠毒你,你救了她,又把她獻祭出去,心裡可恨你,送過去的骨灰,她沒事就拿手裡把玩。凡是找人算賬就帶着你的骨灰,這麼多人勸她讓你入土為安,她壓根也不聽,還說父母妻兒都護不住的人,還配入土為安。死死地把瓷壇握在手上。”林惠輕輕把那攤肉坨似的人放特制的床上躺着。
皇後探望過竹墨将軍,貴妃自然也得來探望,禁足的期間,竹墨倒還比在外面忙。孫月如氣色頗佳,本就得寵多年,養尊處優,更顯從容之姿。她這個年齡正值妙齡,被後宮栽培的超脫年齡的成熟。
竹空空禮節周全,“臣恭賀娘娘有喜,預祝娘娘順利誕下龍子。”
“是不是龍子不好說,但将軍金口玉言,謝将軍吉言。”孫月如跟竹墨說話不帶客氣的。
竹墨複盤很久,她跟博斐原臻盛誼設定的離開計策,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按照北伐的步驟,在她遇見頭狼部隊前博斐已經去大漠等她的,可是博斐遲遲沒到,回來後知道是殷和搞得破壞,博斐走不成。
殷和被藍蝶稀釋感情,效果不太好,博斐說如果殷和跟寵愛的女子同房給他用藍蝶粉,那麼他會把最重要的感情給這個女子,永不變心。
竹空空臨走前巴巴地送藍蝶粉給孫貴妃,各種鼓吹這種粉的妙用,那時候她還是太孫嫔,順便把銀簪子都當給孫月如,就是為了以後自由自在的和博斐天地遨遊。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環節就已經出問題,殷和很明顯對竹墨的感情沒有稀釋反而倍增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相對無言。竹空空道,“貴妃寵冠六宮,當真是令人羨慕不來,若不是太後掣肘,您早已是皇後。”
“竹将軍客氣,若不是将軍心有所屬,誰寵冠六宮不一定呢。”孫月如話裡有話。
“你都知道我心有所屬,還助纣為虐?你圖什麼?”竹空空很是好奇
這種損己不利人的事情任誰都不會做的,特别是聰明精幹的孫貴妃,她是絕對懂得取舍的。
“有你沒你本宮照樣寵冠六宮,你說本宮為什麼非得幫你忙?”孫月如得意地反問,“竹将軍,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看到的那樣,眼裡隻有男人,依傍男人而活,你可以肆意的追逐自己的夢想,有那麼多人幫你,本宮隻能依附陛下活在這深宮之中,這以後沒有仗打,将軍也會跟月如做個伴,要不要用時間證明,誰是陛下心中所愛。”
“你真是個瘋子,就是為這個幫殷和?”竹空空真是費解
“不然呢?不然這後宮多無聊,一個對手沒有?有竹将軍多有趣,陛下看見你眼睛都是直的,你就是指鹿為馬他都認,更别說其他。太後不要本宮當皇後,你試試你想當皇後,陛下會不會同意?”孫月如說話直來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