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安怔怔地盯着秦淵的睡顔,他的思緒發散,一時之間沒察覺到緩緩蘇醒的男人。
秦淵方一睜眼,維安靈動的紫羅蘭眸子裡透着清明,目光正一眨不眨地聚焦在自己臉上。
秦淵見維安眼裡的陰霾退去,此刻望着他的眼神中,不僅有乖巧,更有罕見的一縷溫柔。
維安生的清秀,小巧精緻的面容配上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本該是十分溫雅和煦的長相,平日裡卻被素來不善的語氣所掩蓋,讓人們自然而然忽視了他高傲之下的溫柔。
沒想到小瘋子還能有這麼溫和的一面,可真是不多見啊。
秦淵默默感歎:倒是不妄他費心費力地照顧他一晚上。
一瞬間,久坐一夜的疲憊陡然消散。
秦淵動了動脖頸,稍微緩解一下他肢體的僵硬後,瞅見天色尚早,便給維安披上毛毯,一打橫地将人抱起,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
他仔仔細細地掖好每一處的被角,随即也跟着和衣躺了上去。
秦淵熟練地攬過維安的脊背,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伴随着仿佛不限量供應的安撫信息素,手十分自覺地在他的後背輕拍着,拍的時候還細心地撩開他那頭及腰的長發。
“那樣的姿勢你昨晚大概率沒休息好,趁現在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
秦淵一邊輕拍,一邊誘哄道:”有我陪着少爺,少爺安心睡吧,我保證等你醒來,一睜眼就會看到我。”
然而,維安的眼睛撲閃撲閃,他的臉埋在男人的胸口,語氣悶悶道:”我才剛醒,還不想睡。”
“不想繼續睡的話,那少爺想做什麼?”
維安的腦海中閃過秦淵昨夜耐心地守候,他堅固的心房開始松動,“斯淵......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
“哦?少爺居然大發慈悲的給我講故事聽,屬下真是受寵若驚啊。”秦淵嘴裡調笑,眼裡滿含笑意。
維安惡狠狠地拿對方的肩膀磨牙,仰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反正我不管,我要講,你就得給我乖乖聽着不許睡。”
随後,擡手捶在秦淵的胸口,“不許給本少爺說不好聽,你聽見了沒有!”
“是是是,少爺說的是。”秦淵寵溺地一把包住維安的手捏了捏,滿口答應道,“我保證一定事無巨細地聽完少爺所說的每一個字。”
“哼,這還差不多~”
哈哈,小貓咪可真喜歡撒嬌啊。
好可愛,想rua ~
心動不如行動,秦淵的手一路順着脊背直上,撫上維安的後腦勺,心滿意足的逗貓似地揉弄。
“好了好了,屬下專心聽着呢,還請維安少爺開始吧。”
維安突如其來地開口詢問:“你養過花嗎。”
“嗯......不算有。”
秦淵不确定地回複道,可能眼前的對他來說勉強算得上是一朵?
還是朵嬌貴難養的。
不顧秦淵的回答,維安自顧自地繼續講述:“曾經有一朵花開得很漂亮,它周圍的花匠們也都很寶貝着,金貴的養着呵護着,按時澆水除草,生怕哪一天花的葉子蔫了,就這樣花一天天的長大。”
“但是,花不可能永遠都住在人造的溫室裡,它也需要更多天然的養分增添生機。”
秦淵分析道:“溫室裡嬌養的花朵,還經得住外面的風吹雨打嗎?”
維安會心一笑:“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僅承受住了,還開得愈發嬌豔。”
“這麼厲害的嗎?”秦淵挑眉。
維安話鋒一轉:“誰知好景不長,花擺出去不多時,便遇上疾風,花匠們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想把花收進來,怎料轉頭一看,盡管花被風吹的淩亂搖擺,卻依然挺立于枝頭。”
“這樣不是皆大歡喜?”
“可是,那股疾風并沒有輕易放過它,風開始吹得愈加猛烈,把花打得一次次深彎下腰,又一次次地直起身來。”
“直到有一次花被風折得徹底歪了下去,它拼了命地掙紮,反而好像斷得更快。”維安平靜地叙述,好似說的是他人的故事一樣,“你說......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秦淵下意識地出聲:"我會先想辦法起來再說吧。”
“那如果花莖差不多已經斷了呢。”維安語氣加重,聲色一凜,“你又要怎麼起來,又可以怎樣起來?!”
聽見維安驟變的語氣,秦淵方才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細細一思索故事的内容,恍然驚覺:這講得哪裡是故事,分明是小瘋子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