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如此說來,花講的是小瘋子自己,花匠對應的是他周圍的人,那麼疾風吹打的過程則應該是小瘋子曾經遭受的磨難……
一次次彎下腰...被風吹斷的花莖......
雖然秦淵不太清楚具體發生在小瘋子身上的事,但基于故事的情節定然也是令人痛苦萬分的。
思及此處,秦淵的心像是硬生生地被鑿開了一個洞。
維安見秦淵沉默不語,他的手有些不自在地絞着男人胸前的衣服。
正當維安胡思亂想之際,驟然他的身後一股力道推來,大掌覆上他的後腦,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埋首在對方的頸窩。
他嬌小的身軀密不可分地縮在男人寬闊緊實的胸懷,濃郁的檀香味浸透鼻腔,維安難為情地抿唇,微微在秦淵的懷抱裡掙動,卻被一掌拍在後腰上。
維安就像是被捏住後頸的貓咪一樣,瞬間老實了下來,一動不動地開始在秦淵懷裡裝死。
秦淵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銀發中來回穿梭,時不時摩挲過omega的後頸,似是調情又是安撫。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濁氣:”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這個時候沒有必要逞強,為落花哭泣不是應該的嗎?“
聽見秦淵的回答,維安的淚腺如同被觸碰了某個開關,淚水陡然湧出眼眶,一條清晰的淚線直直挂在臉上。
維安攥緊手中的衣服,顫顫說道:“落花也可以重回高傲的枝頭...對嗎?”
“你說過的......這是由我來決定的事情,對嗎?”
維安的雙手揪着秦淵的衣領,後仰起頭,露出蒼白的頸子,用充滿希翼的眼神不确定地望向秦淵。
”是的少爺,屬下跟您保證。“秦淵望進維安恍惚的紫色眼眸,聲色堅定:“少爺并不需要自己起來,您的花匠會心疼得把您捧在手心。”
“少爺不要擔心,您不是落花,多的是人會在花歪倒的一瞬,上趕着扶正的。“
”您會永遠綻放在枝頭,讓路過的人一眼就瞧見。”
維安的身軀不安顫抖着,晶瑩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他的臉頰上滾落,他那雙原本明亮動人的眼眸此刻充滿了執拗,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斯淵!”維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我告訴你,今日之事本少爺是認真的,這話可是你說的啊,你若是做不到的話......“
“小心本少爺懲罰你!”
淚水流不完似的,仿佛要将深埋心底的痛苦和委屈都洗刷出來。
然而,盡管哭得梨花帶雨,維安的目光卻始終不失固執和高傲,直戳得秦淵的心窩泛起酸脹感。
“好好好,隻要少爺高興,想要多少信息素屬下定當雙手奉上。”
秦淵自然是連忙點頭應下,生怕下一秒小貓咪又哄不好了。
得到對方的再三肯定後,維安轉而破涕為笑,松了一口氣似的,眼淚盡數抹在男人胸口的衣服,搞得濕漉漉的一片。
小貓咪并不負責地,自顧自地喬了個舒服的姿勢,下巴窩在秦淵的頸側。在他驟然松懈之後,困意也随之而來。
在維安半夢半醒之際,他仿佛聽見秦淵在他耳畔的呢喃:“維安少爺...你一定會看到花開的......"
......
幾個時辰之後。
維安支開了秦淵,獨自坐在桌前,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滿是猶豫與期待。
維安糾結的神情徑直寫在臉上,在他反複掙紮過後,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摸上那封私人信函的信封。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信封上遊走,紙張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弱的光澤,信封的邊緣略有磨損,似是被人反複地拿起又放下。
信封上“尤金敬上”的落款,維安每看一眼,都是在加快他的心跳。
終于,維安鼓起勇氣,用小刀慢慢地劃開了信封,紙張輕微的撕扯聲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緊緊跟随着滑出的信箋,小心翼翼地展開老師的親筆信。
老師也是知道自他腿疾複發以來,便心煩意亂地關閉星網通訊,直至近日才重新開啟,想來老師是還不知道,這才親筆寫了這封信吧......
信箋上面的每一個筆,每一劃都重重地砸在維安的心上。
老師...真的從不曾放棄過他啊。
最終,維安的手攥緊了信紙,眼淚打在上面洇開一圈圈的浪花,他在心中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