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打敗年級首席的男人被一條小小的系帶難住了,維安毫不掩飾眼裡的調笑之意,撐着手杖走到秦淵面前,松開手杖,擡手撫上男人領口左右的系帶。
秦淵自動地接過手杖,單手握上維安的手臂,感受維安的指腹帶着輕柔的力度,隔着襯衣擦過脖頸,掀折幾下撐起領子,系帶緩緩地收縮,圈住他的頸項。
男人下意識仰起頭,喉結微微的滾動,維安的手指靈活地前後交替,系帶幾經翻轉,一個漂亮的領帶結出現在他的手心。
“怎麼樣,本少爺的手藝不錯吧。”維安滿意地捋了捋領帶,把領帶拍在了男人的鎖骨上,得意地朝秦淵眨了下眼睛。
“少爺系得自然是好。”
“那還用得着你說。”
得到滿分答複的維安,自是心情愉悅,看着自己的作品,他頗有興緻地捏着領帶結上下調整,左拉一下系結,右扯一下邊角。
維安玩的是不亦樂乎,隻是苦了秦淵,秦淵發現他的忍耐力在遇到維安後,越發有精進的趨勢。
維安一整個湊到他的身上,發頂剛好抵在男人的下颌,随着維安不消停的動作,柔順的發絲窸窸窣窣撓着他,栀子花香若有似無。
秦淵難耐地松了下襯衣領口,剛想後退一步,徑直被維安一把扯住領帶,領帶帶動着男人低下頭,他們的距離頃刻間近得,連呼吸都打在臉頰。
維安狡黠地調侃:“我的騎士,想跑到哪裡去?”
面對維安的直球诘問,秦淵的耳尖瞬間爆紅,他渾身僵硬,磕磕巴巴地應聲,“我…我沒有想跑。”
說完,秦淵馬上扭過頭,擡起手臂抵在他們中間。
維安瞧見秦淵的反應,像是發現了什麼,他輕挑眉梢,雙手按上男人的手臂,踮起腳尖湊在男人紅得滴血的耳畔。
“那你在躲什麼。”他緩緩開口戲弄眼前的男人,“不直視主人眼睛的,可稱不得一聲好騎士。”
秦淵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兒了,嘴唇蠕動,他想說些什麼,然而話好像都堵在喉嚨口似的。
他急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少爺,我們這……這不合适。”
“有什麼不合适的。”維安笑得更開心了,他松開秦淵的手臂,指尖劃在男人的胸口上,頓住幾秒後輕點着,“我的騎士,從身體、靈魂乃至思想,哪裡不是屬于我的?”
似是調情的口味,似乎也是無言的警告。
聽着維安如初見一般的霸王條款,秦淵的眼眸劇烈閃動,時過境遷,一樣的話如今說起來,倒是滋生出了别樣的意味。
“看把你緊張的,别人還以為是本少爺輕薄了你。”看着秦淵魂不守舍的,維安輕輕推了對方一下。
秦淵毫無防備,被推得略微踉跄,見對方不再糾纏,他暗中松了口氣,但心底又隐隐泛着一絲失落。
他的内心就像是失衡的天平,無論如何調整砝碼,都不會改變它搖擺的事實。
就在這時,叩門聲斬斷了二人之間的拉扯,他們一緻地望向門口,隻見維爾森抵拳輕咳一聲,艾文和希倫的身影從他身後出現。
時間仿佛暫停了一瞬,等他們反應過來後,迅速地拉開一臂的距離,維安立即調整有些呆愣的面部表情,手背在身後,乖巧地打招呼:“哥哥嫂嫂~你們來了啊。”
反倒是一旁的秦淵眼觀鼻,鼻觀心,壓根不想在此時對上維安一家人不停打量的視線。
艾文臉上始終挂着和悅的微笑,出聲打破僵局:“我們剛從公府過來,儀式快開始了,想說安安你在王宮,打算同你一起過去。”
維爾森神色不明,不可置否。
維安撐着手杖幾步上前,走到維爾森和艾文中間,拿手杖的手抵着維爾森,另一邊則伸手挽上艾文的手臂,頭習以為常地靠在艾文肩上磨蹭:“還是嫂嫂心疼我。“
“當然哥哥也是。”說完維安勾了勾維爾森的衣擺,維爾森的臉色稍有緩和。
艾文同維安小時候一樣撫摸他的頭發:”你呀,我們不心疼你,心疼誰去?“
維安好似炫耀道:“那可不是!”
秦淵默默站在一邊充當背景闆,看着在家人面前分外柔軟的維安,他意識到哪怕自己已經成為維安貼身的騎士,在真正的家人面前,他依舊是個插不進去的外人。
他既為維安感到高興,心裡又不是滋味的泛起酸澀。
廊上的喧嘩聲漸漸傳來,應邀前來參加受封儀式的賓客們陸續抵達會場。
維安直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禮服,恢複了他端莊的模樣,手杖抵在身前,回頭招呼着秦淵:“走吧我的騎士,今天可是你我的重要日子。”
對上維安含笑的眼眸,秦淵順從地跟在維安側後方,但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維安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