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要靠自己的才華征服聽衆,永不會為聽衆的期許而做出改變。
或許是多年不見,他也有所改變了。
刑少奇沒什麼感覺,他不是那種分手後還能和前任做朋友的性格,更何況他和邵閻在分手的時候鬧得非常難看。
甚至在分手後,他還和邵閻打過官司,把對方告上法庭。
雖然在刑少奇眼中是正義維權,拿回自己應得,但作為賠償方的邵閻,應該不會對他有什麼好印象。
刑少奇來這裡隻是為了蹭直播。對于這些虧欠過他的前任,該報複的早就報複了回去,該拿回的早就拿了回來。
雖然情感上還是一片爛賬,但物質上沒有虧欠,刑少奇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一見面就給邵閻難堪。
有些表演放在節目裡還能做做效果呢,沒必要一次性通通放送。
刑少奇轉身往電梯走,邵閻緊随其後,行李箱也沒拖。
房間在17樓,上了電梯,刑少奇發現邵閻沒按下樓層。
“……你沒拿房卡。”刑少奇說。他打量着邵閻,不清楚這人為什麼跟來。
“助理會拿。”邵閻回。
刑少奇:“那怎麼知道和我住一層樓?”
邵閻的目光由此落到他身上。半晌,邵閻開口:“不用知道,一定是你的隔壁房間。”
刑少奇覺得有點好笑,“節目組倒是有心了。”前任住隔壁,從出門就有東西拍。
但邵閻的下一句話,讓他臉上的笑意消弭。
“不是節目組安排。”
“……”刑少奇的心忽然重重墜下去,電梯的樓層不斷跳躍,空氣好像變得粘膩而沉重。
邵閻:“我安排的。”
他頓了頓,眼睛沒看刑少奇,“既然是複婚綜藝,重點肯定是兩個人相處。這樣鏡頭更多。”
刑少奇:“……你被奪舍了?你還會在乎鏡頭量?”
邵閻這種傲慢家夥,放在從前,才不在乎什麼鏡頭、話題、炒作……他隻覺得自己是專為音樂而生,有實力自然能無視一切。
事實證明,邵閻确實也做到了。
邵閻出道十餘年,早已經是家喻戶曉的著名歌手不說,還是版權大戶、公司老總。
從前不在乎的東西,現在有錢有勢了反倒在意,顯得非常奇怪。
甚至邵閻願意參加綜藝拍攝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奇怪得不行。
邵閻摸了摸鼻子,語氣很平靜:“我需要這檔綜藝來提升曝光。鏡頭越多,曝光越多。”
他問:“不是嗎?”
刑少奇感覺能從邵閻嘴裡聽到這種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你破産了?”
他臉上難得露出一點慌亂,邵閻望着,嘴角難以覺察地勾起來:“我……”
刑少奇:“你還能付今年的版權費嗎?”
刑少奇當初和邵閻有很多組合歌曲,兩人平分版權費。每年,邵閻的公司會出賬給他打錢。
邵閻:“……你想多了。今年的版權費一分不少,都會正常打給你。”
“而且作為藝人,适當露臉,才能維持熱度。”
刑少奇覺得邵閻肯定是破産了,不然沒可能聽到“熱度”這詞從邵閻嘴裡說出來。
他扯了下嘴角,“為了熱度的話,你應該會失望。”刑少奇來之前還看了眼節目組的宣傳賬号,裡面發了第一條預告,評論轉發都寥寥,看起來就是糊的命。
“那你呢?”邵閻沒在意刑少奇的回答,他現在這種禮貌勁幾乎讓刑少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問,“你為什麼要來?”
他說,“不帶保镖,沒有助理,刑少奇,你……”
說話的時候,電梯傳來叮的一聲,淹沒了邵閻的最後幾個字。
刑少奇自然沒聽清楚。
隻是跨出電梯門的時候,望見邵閻有些難看的表情。
他在皺眉,目光盯着刑少奇,像是要說什麼,又咽了下去,最後好似斟酌着:“……你,是不是最近,有點困難?”
“……”刑少奇愣了片刻,心想邵閻也變得委婉了,按照以前,他應該直接問刑少奇是不是窮到吃不起飯了。
要不把家裡的狗糧勻點給刑少奇,不然餓死了還得幫忙叫車。
可能是因為邵閻也破産,所以能共情了。
刑少奇想到自己那些吃版權費的歌,感覺這是個機會,“有點。你可以把今年的錢先結給我。”
——免得你破産了付不起。
邵閻的臉色顯然變得難看了。
他沉默了半晌,說:“好”。
說着,他摸了摸口袋,遞過來一張卡。
“密碼是組合的出道日。”
刑少奇愣了下。
邵閻拿着卡,道:“裡面的錢你先用,等财務結算,再一次性給你。”
刑少奇略感微妙。
他擡眸看向邵閻,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半晌,刑少奇把卡推回去:“不了,多謝。”
邵閻皺眉:“刑少奇。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以為自己……”
邵閻忽然住了口。
因為刑少奇遞過來紙巾,擦幹淨了剛才自己手指接觸過卡面的地方。
“擦擦吧,”刑少奇說,“忘了你嫌我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