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都有,我也沒揭穿你的把戲。隻憑秦然幾句話,你就質疑是我黑幕,未免太過于兒戲。”
刑少奇笑了一下。
氣氛劍拔弩張,四周隐隐翻起一股灼燒氣味,像在昭示其主人的不滿。
“那我們可以讓秦然過來,當面對峙。”
邵閻的信息素忽然撤下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看着刑少奇,“……你要是想确認他的行蹤,沒必要拐這麼大個彎。”
“什麼?”
邵閻說出的話幾乎讓刑少奇睜大了眼睛。
“他早就被封殺,我也早和他斷了聯系……他當時,确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讓他付出了代價。”
刑少奇沒想到居然能聽到這樣一句話。驚了,随即無語到笑了出來。
明白是邵閻神奇的腦回路作祟,或許是以為刑少奇造謠撒謊,目的隻是想知道秦然的消息。
可他要秦然的消息做什麼?刑少奇猜,邵閻是覺得自己把秦然當敵人,想知道對方過得有多慘。
“你怎麼不自己付出代價?”
刑少奇往前一步,點點邵閻的手機屏幕:“你和秦然的糾紛我不想摻和。但我對他沒什麼感覺,說到底,是你三心二意,在兩個人之間遊移不定,這才導緻你周圍人開始有了傾向選擇,導緻我成為旁人眼中秦然的敵人。”
“我經受的那些鄙夷白眼,說穿了也是因為你默許才會多次出現。和秦然無關。”
“邵閻,你我心知肚明。秦然隻是你推卸責任的靶子,你做錯的事太多,但你從不肯承認。”
“秦然比起你,起碼敢作敢當,還算誠實。”
“你呢?邵閻,你來參加這檔節目,不會是在想,我們之間沒了秦然,就一切都可挽回吧。”
眼看邵閻的臉色逐漸陰沉,刑少奇嗅到四周升騰的信息素氣味。他挑眉:“下午把味道收收,我聞不了。”
轉身離去的時候,邵閻的味道便消散無蹤了。
早上一番談話過去,下午開始,節目将進入故地重遊環節。
雖然節目導語是“重遊故地,引燃愛火”,但刑少奇願稱之為死灰複燃的失敗嘗試。
兩人的第一站是公司。
時隔多年,公司大樓都遷過幾次,但這棟最早的大樓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從外觀來看甚至和刑少奇記憶中相差不大。
刑少奇難得有幾分懷念,目之所及全是熟悉的景色,連帶着心情也好了些。
這是凝聚過兩人努力和心血的地方。
饒是現在和邵閻不和,刑少奇也不會否認——籍籍無名的練習生時期,是他們互相扶持,相互幫助地走過來。
刑少奇的出道時光,幾乎全有邵閻的鏡頭。他們一起登台,一起獻唱,作品的署名從來不是單人,一直都是組合名稱。
他們獲得的第一筆演出費用不是平分,是邵閻把自己那筆也轉到刑少奇的卡上。
第一次接到通告,第一次走上紅毯,可以說刑少奇步入這個圈子的所有第一次,幾乎都是和邵閻并肩前行。
他很難去界定自己和邵閻之間的感情,那其中或許并不止有喜歡,還有并肩的感激、隻有對方可以理解的信念、一同站上舞台的隊友情誼。
喜歡過邵閻嗎?肯定是喜歡過的。
在刑少奇最需要錢的時候,是他伸出手。
在秦然還沒有出現的時間,他嘴上嫌刑少奇窮酸,實際把大部分收入都讓渡。他并沒有要求刑少奇為此要付出什麼。
嘴上說着要刑少奇當保姆,實際有助理也有經紀人,刑少奇做的事情,更多體現在承擔通告宣傳、采訪發布等。
這麼一想,邵閻當初,也是真的喜歡過他。
隻是後來都變了。
重遊故地,心緒萬千。刑少奇踏入大樓,發現這裡雖然不再用于培養練習生,但基本格局大緻沒變。
途徑一樓時,他的目光落到灰撲撲的發布廳。
這裡曾經是他很熟悉的地方,他在這裡被宣告組合出道,在這裡無數次公開專輯訊息,因為邵閻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都是由他來面對新聞媒體。
也就是這時候,邵閻也跟着進來,目光落到發布廳,難得緩了語氣:“在想什麼?”
“這裡沒怎麼變。”刑少奇淡道,“我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裡,幫你道歉,差點要下跪。”
“……”邵閻沉默。組合解散後,他自己開始面對新聞媒體,這才知道那些記者發言刁鑽又犀利,一句話能被解讀出八種意思。
這時候才知道刑少奇每次發言為什麼都如臨大敵,才知道為什麼經紀人說光有實力走不到最後。
隻是那時候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是因為我罵記者?”邵閻問。
刑少奇回想了下,“那次也被罵得挺慘,但不是。”
他頓了頓,很平靜:“是你和秦然傳绯聞,被狗仔拍到。我得知消息的時候,通告已經滿天飛,經紀人讓我出面道歉,讓我說——”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我。”
看到戀人出軌,第一反應不是憤怒震驚,而是考慮如何對着媒體記者道歉、思索怎麼掩蓋真相。
回想起來,刑少奇也為自己感到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