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臉上确實有一絲笑,不過這絲笑到底是滿意的笑、欣慰的笑,還是哭笑不得的笑,亦或者是似笑非笑,那就說不定了。
而瑾甯,聽了這位江師姐的話,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沒有打破這“和諧”場面的意思。她和大師兄對視了一眼,竟意外地隐隐形成了一種默契,今天就讓這出戲這麼唱下去吧,希望能平順地過去。
于是,她也不反駁,就這麼中規中矩地應付了幾句這位師姐的“寒喧”。待江玉蓉終于自覺滿意了,瑾甯才得以脫身。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告别這位江師姐,也和大師兄道了别,從管事那裡取回了身份牌,以比平時更快的速度,一路乘鶴飛回了青木峰。
待終于回到小院,她才放松了下來,臉上出現了濃重的疲态。今天,這真是……
煉了幾個時辰的丹,精力已經消耗了不少,之後又和江玉蓉演了這麼一場,她實在是心力交瘁了。也不再打坐修煉或者幹些什麼,甚至連沐浴的力氣也沒有了,她随便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術,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瑾甯已經恢複了不少。她難得的沒有立馬起來,而是躺在床上發了會呆。腦子裡仿佛想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想。
不過,過了一會兒,大腦又開始運轉,回憶起了昨天的事。但這會兒,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昨天那種被欺侮、被逼迫的憤恨、惱怒、無奈的情緒也已經淡了好多。内心雖還有一些痕迹,但已不像昨天那麼強烈了。她想了一會兒,便把昨天的事拂到一旁,繼續今天的事。
花盆裡的儲物葫蘆藤種子很早就已經發芽了,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株株綠藤闊葉的成年葫蘆藤。這些葫蘆藤目前已經度過開花期,她之前也給這幾株葫蘆藤開的花授過粉,所以這會兒,這些葫蘆藤都開始結瓜了。
隻見在深綠色的葫蘆藤葉中間,一個個幼小的、細嫩的、鮮綠的、和她的小葫蘆差不多大小的小儲物葫蘆們錯落有緻地挂在藤上,看起來可愛極了。
她之前配置的生長靈液似乎配置得還不錯,且她在給這些葫蘆藤澆生長靈液的時候也比較小心,初期用量比較少,是逐漸嘗試着增加的,一發現葫蘆藤不太适應就立馬減少生長靈液的量。所以這幾株儲物葫蘆藤并未被她折騰死,而是活得還不錯,被她養得藤寬葉厚,看起來生機旺盛極了。就連生長速度,似乎也比正常儲物葫蘆的生長速度快了一些。
她給這些儲物葫蘆藤又施了個生長術,促進它們生長。然後,她走出屋門,來到院子裡,去看藥圃。藥圃裡的靈植這些日子也都被她好好地用生長術和生長靈液養着,一株株都長得生機勃勃,看着很是喜人。
不得不說,看到這些充滿生機的綠色,她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好像被這些靈植的生機感染了一樣,之前心裡的那股子壓抑之感仿佛也變淡了,她重新變得有朝氣起來。她懷着略帶輕快的心情給這些靈植施了一遍生長術,然後便準備出門去看一下那兩畝靈田。
這時已經是春天,萬物生發,鳥兒叽叽喳喳,微風送來一股青草的氣息。此時,天已經漸亮,打開門之後,她正欲欣賞一下早上的朝陽,卻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站在朝陽前方,他的發絲和衣衫被早上的微風輕輕吹動着。
他的背面是正露出半張臉的朝陽,在遠處影影綽綽的山峰後面,橘紅色的模樣,暖融融的朝陽露出半張臉來。此刻,這輪初升的朝陽正閃着明亮的光,将周圍的雲也映出了一片暖色……
那個少年逆着光走來,身上也好像發着光一般。他漸漸走近了……
瑾甯眯着眼看向那個逆着光走來的少年,随着少年地走近,她的心裡好似也被那明亮而溫暖的朝陽照進了一束光,逐漸變得明亮而溫暖起來。
她認出了他的模樣,是師兄!
“甯兒,你還好嗎?”眼前的少年聲音放得有一些輕,清冷的嗓音,竟帶着幾分溫柔。他還是那副看着有些冷淡的面容,但眼神裡,分明寫着擔憂,以及,關懷。
“已經沒事了。”其實她想說的是“我沒事”,這是前世她慣常對别人說的,也是今生面對除了父母以外的其他人會說的。隻是出口的時候,意外變成了“已經沒事了”。
她讓開身,讓蘇景庭走了進來。二人來到小院的會客廳,一人一個蒲團,隔着一張長桌對立而坐。瑾甯沏了一壺茶,給蘇景庭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昨日怎麼回事?”蘇景庭帶着幾分小心地問道。
“我去地火峰煉丹,從煉丹室出來後在大廳裡碰到了大師兄和江師姐。江師姐見我是練氣五層的修為,非常驚訝,用探靈術确探了我的修為。”瑾甯簡短地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