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你用探靈術?!”蘇景庭語氣不悅。
“一時激動所緻,已經道過歉了。”瑾甯平靜地說道。
“如此無禮之事,道個歉就完了?簡直是仗……”蘇景庭心中不悅更添幾分,隻是心中也明白,對方依仗的是什麼,話說到一半,到底沒有再說下去。
“孟知章怎麼沒攔着?”蘇景庭語氣一折,問起大師兄。
“誰也沒想到,沒來得及。”瑾甯解釋了一句。
“平時看着多麼光風霁月,可是卻連自己的師妹也教不好!”蘇景庭輕嗤了一聲。
“大師兄也不容易。”瑾甯愣了愣,反應過來蘇景庭說的是大師兄,解釋道。
“誰又容易?既然要接這宗門的擔子,那這師妹,他是躲不掉的。教不好,那就隻有自己受着。隻是不該這麼放出來,折騰别人。”蘇景庭嗤笑道。前面是在說大師兄,至于後面就不知是在說大師兄還是在說誰了。
他又用憐惜的眼神看了一眼瑾甯,安撫道:“師妹,你受委屈了。”至于為什麼不回來找師尊做主的事他倒沒提,原因如何,他也能想得到。
整個青雲宗隻有一個元嬰老祖,而這個元嬰老祖就是宗主的親爹。除了老祖之外,青雲宗修為最高的是各峰的峰主。在青雲宗,弟子修為達到金丹期,可獨自開一峰,成為一峰之主。青雲宗有峰頭十來座,這些峰主中修為最低的是金丹初期,修為最高的是金丹大圓滿。
金丹大圓滿雖然是金丹巅峰,隻差一步就可結嬰,但是隻要這一步沒跨越,那就是天差地别。二者的法力渾厚程度可謂一片湖與一片海之别。
正如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殺一個練氣期的修士,不費吹灰之力一樣,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哪怕隻是元嬰初期,想殺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這些最高戰力隻有金丹期的峰頭,自然不敢在親爹是元嬰老祖的主峰面前擺譜。
師徒雖是如父子,但是,“如”和真的“是”到底還是有所不同。到了金丹、元嬰這兩個境界,親生孩子至多也不過隻能有一二個,每一個都是寶貝。徒弟,雖也重要,有些人也把徒弟當寶貝,但是到底不是不可替代的寶貝。天下英才不知凡己,徒弟嘛,自然可以再收。
那江玉蓉是江宗主的獨女,江宗主又是那江真君的獨子,誰又敢真的磕着碰着這玉瓶呢?除非是想以自身前途甚至身家性命體會一下江宗主甚至江真君的雷霆之怒!
瑾甯隻是師尊的弟子,師尊修為雖高,也隻是金丹真人,又怎麼敢和江玉蓉這玉瓶碰呢?所以,這口氣也隻能吞下了。
瑾甯看到師兄的眼神心裡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明明心情已經平複好了,事情也已經揭過,明明當時都沒有想哭,這會兒卻突然差點落下淚來,隻是她到底忍住了。
“還好。”她輕輕地說。前世從小受的委屈還少嗎?她都習慣了。如今這點兒,又算什麼?隻是這聲音,到底有些淡淡的哽咽之意。她雖放低了聲音,隻是到底被蘇景庭聽出了。
“師妹,想哭就哭吧。”他走近了,給了瑾甯一個略帶僵硬的擁抱,聲音卻是溫柔的。
瑾甯終于沒能忍住,眼淚落了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把臉埋在師兄有點肌肉、不那麼柔軟的肚子上,默默地流起淚來。這哭也是毫無聲息的,那些年,她都已經習慣了。
師兄也沉默不語,雙手僵硬地搭在她的肩上,一動不動。隻是不知是不是錯覺,恍惚中,她好似聽到,頭頂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