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意,你隻是第一次參賽而已,第二名已經是非常優秀的成績。
晴乃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般對自己說,卻依然無法掩去内心的不甘。
她仔細斟酌反反複複的練習次數無法計算,好不容易攻克下那麼多曾經認為的不可能,在華麗對戰中克服緊張逆風翻盤,卻終究被擋在了距離夢想最近的地方。
決賽最後的比分差距不算小,但并不是沒有可能反敗為勝。
她們之間并沒有天塹一般的實力差距,在那公認最難以預測的五分鐘裡,最後留下的是誰都不令人驚訝。
——正因為有機會獲勝,所以才會如此的不甘。
時間過得很慢,又或者很快,晴乃再次擡起頭仰望時,東方的雲層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不知何時,水晶華麗大賽會場再次映入褐色的眼瞳中。
晴乃慢慢停下腳步,感受到肺部的燃燒和雙腿的沉重。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看着初生的朝陽被那伫立在海面上的赤紅珊瑚牽引着,落在那些舒展的、仿佛還在生長的枝幹上,刹那之間,這巧奪天工的建築物比太陽更耀眼。
這些年來近海的島嶼、浮在海面之上的建築都很少選用橋梁作為交通通道了。雖還沒有被允許正式與機動車同行但安全便捷的低空飛行器顯然比會影響海洋流向的大橋要實用得多。
于是沒有橋梁的束縛,巨大的珊瑚就那樣遺世獨立的靜默在海面上,那肆意生長、閃閃發光的模樣,宛若她夢想真實的具現。
紮着毛團一樣單馬尾的女孩突然撐着身旁的石攔上,沖着逐漸變淺一望無際的海面放聲呐喊,聲音順着空曠的空間一直傳到很遙遠的地方。
歇斯底裡的喊聲似乎持續了很久,晴乃像是要把肺一起倒空。
在重新吸氣的時候,她被有些火辣的嗓子嗆出了眼淚,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舒暢,那些郁結那些憋悶都随着那聲呐喊一同被海浪吞沒了。
晴乃抹去眼角泛出的淚花,看着東方的天空一點一點亮起來。
她再次回想起那個舞台,這次沒有那些鮮花、掌聲、攢動的觀衆,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去,隻有舞台本身在閃閃發光。
不甘心嗎?
當然。
但是她不會再沉浸于令人惋惜的失敗中了,不論是現在,還是将來。
她終于覺察到了能壓過那種近在咫尺卻不得不止步的苦恨情緒的事了。
——那就是,她并沒有與自己的夢想咫尺天涯,她現在正走在夢想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