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校外和學生交流的聞淙,成了這個死胡同的突破口。
迎着衆人充滿這種意味的目光,聞淙自己倒還是很鎮定。再找朱陸儀問問嗎?……不是不行,可至少眼下還沒到那步。
他笑道:“可能是我剛才沒說清楚,讓大家産生了一些誤解,覺得我從朱同學那裡得到消息是件挺容易的事。”
然而如果不是有甯琤在,他八成剛敲完門就被吊在那對母女的廚房裡了。
聞淙和善地表示:“如果真有人願意和她接觸,我可以提供昨晚的所有具體細節。”
這話出來,大夥兒一起啞然,最後還是賈簡道:“聞老師,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覺得你已經和她打過交道了。這樣吧,今天還是按照前面的計劃來。”
聞淙笑着答應。
願意透露三言兩語的學生肯定不光朱陸儀一個。八名“實習老師”對上三十六名學生,每個人都分幾個才是正理。
當然,要是面兒上的工作做完後依然找不到線索,再考慮給朱家母女送菜也不遲。
午飯時間結束,大夥兒再度忙碌起來。
聞淙拿着自己負責的學生名單,目光落在上面,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把自己送給政教主任吃是不太可能的,那還能用什麼辦法,才能從對方口中換到留在學校的方式呢?
聞淙發呆,遠目。
哥是不是說過,【它們】其實是一個對自己群體裡其他成員也充滿食欲的美食種族?
接下來半天時間,聞淙都在一邊找學生聊天,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大約也是過于心不在焉的緣故。幾個學生聊下來,不能說他毫無收獲,這些“收獲”卻也實在談不上線索。
“幾年前有學生壓力太大,從天台跳了下來,後面《學生手冊》裡才加了‘天台的圍欄年久失修,未避免學生出現危險,禁止學生上樓’的内容。”
“放學時間之後,除了有住校證明的教職工,其他人必須盡快離開學校,再要不然就要去找校長開加班條。”
“校長?沒見過呀。每學期最開始的時候他會講一次話,但我站得位置太靠後了,根本看不見前面的台子。”
“……”
關于學校的傳聞聽了亂七八糟一堆,關于五年級一班的小遊戲卻半點兒風聲都沒透出來。
考慮到如果一切順利,這兒以後就是自己的工作地點,聞淙還是把這些消息照單全收。
轉眼到了臨近放學的時候。聞淙暫且收心,開始拿期盼的目光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見男朋友,偏偏這時候姚謙來找他,說黃文墨失蹤了。
聞淙幫着想了辦法,心裡卻已經覺得黃文墨生存的可能性不大。
在他守在政教主任辦公室門口、等人開門的時候,“實習老師”們的群裡已經陸陸續續出現彙報:“一班所有學生都在教師,包括王宇晨。”
“我去食堂看了。門是關着的,沒有明顯痕迹。”
“也沒回宿舍。”這個是姚謙,“我還在樓後面的空地上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
“……”
一條條信息刷下來,最後一個發言的是賈簡。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她說,“咱們得朝那些平時不能去,或者去了也不能長時間停留的地方考慮。教學樓天台,體育館器材室,食堂倉庫……”
沒有人回複。
就連姚謙,也落入啞然。
其實他們這局的【玩家】素質已經挺不錯了。都願意做事,也沒什麼内鬥的迹象。可“願意大夥兒一塊兒活”,不代表“願意為了其他人直接涉險”。
時間慢慢推移。大夥兒差不多都意識到,黃文墨是一定回不來了。
也是這個時候,許久沒有發言的聞淙忽地出現,“我請鄭主任幫忙查了監控,黃老師沒出教學樓。他在天台的可能性很大,鄭主任說願意幫忙一起去看看。”
衆人面面相觑起來。難道他們前面的猜想錯了,本局這位“指引NPC”還真是個難得的好人?
如果聞淙知道這樣的想法,一定會否認:“怎麼可能。聽說可能有學生違反校規、在死後……不對,在放學後依然徘徊在校園内,這位主任的眼珠子都要綠了,拿到加班條就開始一個勁兒催促我走快點、跟上他呢。”
坦白來說,他心裡其實也沒什麼保障。
黃文墨在天台上這件事應該是确定的,可其他他用來吸引鄭主任的話卻純粹是對白天探聽到的各種消息的加工改造。邏輯是有,哪些環節弄錯了的可能性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