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并不受任何人指示,若是閣主願意放我們離開,我們倒是可以暫時作為别人的手下。”
溫潤的聲音落下,黑衣男子開了口。
齊同和聞言眉眼瞬間壓了下去,他看着開口的人,目光冷冽:“我何需如此,牢中的酷刑便足以讓你們吐出一切。”
“若是如此,閣主早就動手了,而不是隻用用這不痛不癢的牢籠将我們困住。”林清寒輕笑一聲,看向齊同和,“若是公子願意,我們二人可以告訴公子百春藤的下落,還可以僞造一些大公子動手的痕迹。”
淩晏和聞言偏眸看向他,但林清寒并沒有察覺到。
聞言,齊同和半眯着眼,看向林清寒。
他未動手的原因便是因為他需要知道百春藤的下落,隻要百春藤在天海閣還可以再建。
但若是百春藤沒了,天海閣便真的不複存在。
況且,這人竟然開口提了大哥的名字,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見齊同和沉默不語,林清寒不禁微微挑眉。
看來,他說中了對方顧慮的點。
再拖些時間便可,林清寒咬牙忍受着體内亂竄的妖力。
“閣主要是信不過我們,大可等我說了百春藤的下落再考慮放不放我們走。”說隻此處,林清寒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齊同和身後的女子,“閣主确定要我在此處說嗎?”
他不需要對方的信任,隻需要一些時間,再拖一會,一會便好。
“啪嗒——”
林清寒額間的冷汗滴落下來,砸在了堅硬的面具上。
搭在他手上的指尖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隻寬大的手,此刻正虛虛拽着他。
齊同和一愣,他自然不能讓許姬知道百春藤的事情。
況且,籠子裡的人一妖一人,兩人修為都不及他,還都受了傷,他有不少手段可以限制住二人。到時候得知了百春藤的下落直接将二人殺了并嫁禍給大哥即可。
“齊二公子,妾身有一個想法。”
就在齊同和準備開口時,許姬突然上前打斷了他的話。
林清寒蹙眉盯着許姬。
“我們淩家善蠱蟲,恰好有一隻可以令人吐露心聲,公子隻需将此蠱下在二人體内便可得知一切真相。這二人能搞出如此動靜都非善類,夜長夢多,公子不如便在此處讓二人将一切交代個清楚?”
“天海閣的機密不可外傳,公子可以操縱這二人将知曉的事情寫下來,妾身可先去仙舟回避,等公子做完一切将妾身帶回便可。”
許姬伸出手,一隻蠱蟲便出現在她掌心。
齊同和垂眸打量了她一下,目光最後落在了她的掌心。
看着齊同和沉默的樣子,林清寒心一沉。
沒時間了。
“公子,你等下要快些跑。”
暗啞無力的聲音落在淩晏和耳邊,讓他下意識皺緊了眉,抓着林清寒的手用了些力氣。
齊同和擡手去拿許姬手中的蠱蟲。
“沈家在此,誰敢對他們動手!”
淩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刹那間,一輛馬車猛地沖了出來,直沖向齊同和。
周圍的侍衛瞬間拔刀,寒光閃過,長劍直指驟然出現的馬車。
缰繩被人猛地一拽,馬匹穩穩停在了牢籠面前,馬車的簾子也被人擡手掀開。
林清寒看着馬車上的伸出的手,眉頭微皺。
在來人現身前,一個面具從牢籠中沖出,穩穩地落在了沈渺渺的臉上。
林清寒隻覺得喉間湧上一股腥甜,他快速趴在淩晏和背上,遮住了自己的臉。
“逞什麼能?”淩晏和蹙眉看向他,語氣有些不悅。
強行沖破封印的感覺并不好受,林清寒沒功夫理會淩晏和,體内橫沖直撞的靈力将他鬧得幾乎要昏過去。
他無力地靠在淩晏和體内,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身下人的衣服。
忽地,溫熱的有些發燙的手指擠進了他的指縫強硬地扣住了他的右手,溫熱的靈力流入了他的體内,替他暫時緩解了那難以忍受的痛苦。
沈渺渺一愣,擡手摸向臉上的面具,目光落在牢籠中的人身上。
“來者何人?”齊同和戒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面露不屑。
“你是聾了嗎?沈家令牌在此,這二人是我們沈家的人,隻是誤入天海閣被迫卷入這場風波,現在我要帶走他們。”沈渺渺上前兩步厲聲說道。
“呵。”齊同和打量了她一眼,“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也敢冒充沈家。來人,将她殺了。”
“我看誰敢!”
巨大的靈力壓了下來,将意圖向前的人都釘在了原地。
鎏金色的令牌驟然顯現,耀眼的金光将面前的人都震在了原地。
齊同和看着那耀眼的令牌,幾乎要将牙咬碎。
沈家的令牌,他不會認錯。
六大世家中,沈家排第二,齊家不過是末尾,如今天海閣出事,他若是再得罪了沈家,便真的是沒有能和大哥争的機會了。
“怎麼,你們是想和沈家為敵?”沈渺渺冷聲開口,靈力的威壓更加一分。
“噗——”
周圍的侍衛接二連三的因為這威壓被逼出了鮮血。
齊同和看着周圍的慘狀,猛地閉上眼睛。
“我們走!”
牢籠又化作了金網被收回到了齊同和手中,他沒再看沈渺渺一眼,立刻轉身上了仙舟。
許姬是最後上去的,她回頭看了一眼,手指撫摸在手鍊上,而後登上了仙舟。
在仙舟離開後,沈渺渺立刻就奔向林清寒的方向。
可還未等她靠近,便看到對方松了力氣,手驟然從淩晏和的肩頭滑落,若不是右手被人死死攥着,怕是都要摔下來。
“林……”
不給沈渺渺反應的機會,淩晏和便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她隻看到了對方那雙幽深的眼眸,裡藏着明顯的急躁。
見人走向馬車,沈渺渺也不敢耽擱,壓下心中的驚慌,連忙跟了上去。
不一會,馬車便從密林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