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貼上沈桑的耳垂,輕聲說道:“别怕,桑桑,明天我會好好對你的。”
在他季瑕跟蹤沈桑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在人了社會制定了一個合法的醫生身份,并且成為了明天楚筱要帶沈桑去見的那位醫生。
同樣的劇情,是不可能得出兩種結果的,桑桑最後隻能選擇跟着他,桑桑不能離開他。
“我的桑桑,明天我們就會下次見面,一定要記着‘遇哥’。”
接着他像複讀機一樣,一直在沈桑的耳邊重複“遇哥”這個稱呼。
沈桑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撲打在耳蝸中的陰冷潮濕的氣息讓他蜷縮身體,看起來像是主動在往季瑕的懷裡縮。
“遇......哥。”不知覺中,沈桑說出了這個名字。
季瑕滿意地笑着,點了點頭:“我在。”
完全沒有作為圓球時光滑的皮膚,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沈桑的肩頭,細膩的觸感讓他的雙眼瞪大,他好像咬上去,将這血肉撕咬開,一點點地吞進肚子。
那塊早已被他吞入腹中的血肉此刻開始變得滾燙,灼燒着他的胃部,讓他冰冷的軀體開始逐漸加熱。
...
...
沈桑拉着她的衣角,五官精緻的面龐,帶着讨好的笑容,躊躇地說道:“姐姐......”
他不想去看醫生,他的心髒裡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着兩個字,模糊曠遠的聲音,他聽不清楚。
但他知道,他真實的内心想法在努力制止他去醫院。
楚筱強硬地把他推到副駕駛,揉了揉蓬松的頭頂:“乖乖的,我陪着你。”
怪物......就是怪物。
就算有了人類的形态,也終究是怪物。
冠冕堂皇的外皮中滿是怪物的觸手,黏液......
怪物都有自己的領地,沒有怪物天生喜歡别的東西進入自己的領地,不管是死物還是活物,任何東西身上都會有獨一無二的氣息,這些氣息一旦進入領地就會将平衡打破。
生活在人類世界之外的,區别于其他與人類共存的怪物,這些不通人性的怪物更是偏執。
而季瑕卻是一個例外,一個區别于所有怪物的例外......
長時間生存在人類世界,盡管極度抗拒,但他願意為了沈桑留在這裡。
沈桑站立在門口之外,眼底閃過一絲猩紅,那抹血色不安地在眼眶中晃蕩,這裡不是他的“領地”。
他讨厭這裡,可是裡面傳來的陣陣香味又在勾引他進去。
他的大腦又要宕機了。
沈桑分辨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感,既不想進去又在心底催促自己進去。
最終,沈桑慢慢地擡起腳,跨上那台階,緩慢而堅定地跟在楚筱的身後走進了房間。
進入陌生的地界,他縮着脖子,像隻剛到陌生環境的炸毛小貓,躲在楚筱的身後,警惕地環視四周。
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息開始在房間内擴散,試圖覆蓋下原本的氣息。
兩股氣息想碰撞,分離糾纏......牽帶着沈桑紅了臉。
“姐姐,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熱啊。”
楚筱回頭一看,委屈的臉上透着潮紅,但她一狠心:“不準找借口,跟緊我。”
潔白的房間,扭曲的空間察覺到桑桑的不适,瞬間将彎曲的空氣拉直。
楚筱雖然對這裡的布局不熟悉,但來之前她問了媽媽,隻需要開門一直往裡走,正對的那空房間就是。
“扣扣扣。”
“請進。”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屋内回蕩,沈桑的耳朵微微抖動,這個聲音......好好聽。
而且很熟悉。
“醫生,我們是昨天打電話預約過的。”楚筱說着,在看到醫生的那一瞬間頓住。
少女青澀的雙頰漸漸染上绯紅,不帶一絲暧昧,楚筱在心底深呼吸,這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
季瑕含着标準化的微笑,一雙眼眸詭異地閃爍着光亮,他在看躲在楚筱身後隻冒出一點發絲的沈桑。
他在看我嗎?
沈桑小心翼翼地冒出腦袋,清亮的眼睛與季瑕灼熱的視線一相碰撞,他迅速縮回腦袋繼續當縮頭烏龜。
沈桑牽上楚筱背在身後的手,蹑手蹑腳地一點點往前走,就是不肯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