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
哎。
光是憑借模糊不清的眉眼就随意懷疑身邊的人,他要改掉這個習慣。
季瑕忍下心中的酸澀,借着起身遮擋住扭曲的表情。
沈桑目光下意識地追随着季瑕,脆弱的時候總是喜歡依賴那個陪伴在自己身邊,能夠耐心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
在沈桑的目光下,季瑕強忍着顫抖,穩步地走進廚房。
“季醫生?”
“稍等,我去給你端杯水。”
拉長上揚的尾音轉瞬即逝,沈桑沒有察覺,還是仰着腦袋乖乖看向廚房。
磨砂的玻璃門被拉上,阻擋了沈桑的視線。
門後......
轟然崩塌的□□濺射到潔白的牆壁上,掉落進鍋碗的血肉蠕動着,血紅色的瞳孔掙紮着出現在表面,一個......兩個......直到将肉塊表面侵占。
暴怒中的季瑕根本沒心思去掌控自己的形态,任由那些令人作嘔的眼球四處張望。
一絲碎裂出現在沈桑乖巧的面容上,他無法通過磨砂的玻璃門後看見季瑕在做什麼。
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說話,嗡嗡嗡,聽不清楚。
是在打電話嗎?
隻是接杯水,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難道是不想和他說話,找的借口躲起來,等着他自己覺得冒昧了,不好意思停留在這裡。
留下一句,先走了。
季瑕才會如釋重負的出來。
對嗎?
沈桑撐着沙發站起來,陷入回憶時高度緊繃的身體在突然的松懈中一下沒穩住。
“咚!”
“痛。”
沈桑摔倒在地,晃動帶來的眩暈感讓他隻能靠着沙發緩解不适。
鮮紅的血液順着牆壁往下流淌,眼球眨動帶動着血肉蠕動,無數細微的聲線混雜在一起。
在那一瞬間停止,寂靜掠奪了勝利。
門外急促的呼吸聲被放大一般在寂靜中想起,眼球眨動的頻率加快。
一呼吸的功夫,剛剛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
沈桑被沖出來的季瑕扶起來。
“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摔倒了。”沈桑一頓,低下頭。
季醫生真的沒有在裡面接水,他是在敷衍自己。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不— —”
話音剛落,沈桑瞬間停止動作:“怎麼了,季醫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還沒有治療你。”
沈桑腳步不穩,被季瑕攬在懷裡:“你先坐下,弄完了,我送你回去。”
沈桑沉默的點點頭,又重新坐回了沙發。
他抿着幹澀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季醫生,有水嗎?”
剛剛進去太焦急,忘記了這件事,桑桑的嘴唇都幹裂了。
季瑕趕緊去廚房端了杯水出來。
熱氣騰騰冒起,在霧氣的遮蓋下,沈桑皺了皺鼻子。
辛......辣,若有若無的刺鼻的氣息隐藏在水汽中,可是味道卻是他喝到過的最清甜的。
眼前季瑕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耳邊是季瑕絮絮叨叨的聲音,聽不太清楚。
沈桑伸出食指,指着季瑕:“怎麼有兩個季醫生啊,季醫生你怎麼了?”
季瑕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身軀攬入懷中:“桑桑,睡吧,睡吧,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