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賓不宜主不歡。
很令人意外的是除了一頓飯後真的沒有什麼别的東西,比如新的陷阱在等着她們。
薩琳娜放下銀叉,端起手旁的茶杯輕抿一口。
怪異的茶混合着甜味的果汁顯得不倫不類。
她皺皺眉還是把嘴裡的液體咽下,感受着劃過食道落入胃中的感覺放下茶杯。
這杯底與桌面發出的輕微碰撞聲喚醒了還在持續發呆的潼恩。
女孩回過神來,面前的遊戲面闆顯示着[參加領主宴會]的任務已經完成。
然後遲遲沒有新得指引顯現。
先不追究面闆為什麼在剛剛又突然好使的問題,遊戲中的任務很明顯是要把玩家往一個方向指引。
這個方向與上任領主,還有尤金的意圖都不謀而合。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明明在星際草菅人命的事情潼恩都見怪不怪,就連她現在參加的比賽也是其中之一。
隻有遊戲通關才會脫離遊戲,然後根據個人直播間的受歡迎指數來排名,第一名可以獲得向神明許願的機會。
遊戲中途不可以退出,遊戲過程中受到的傷害将一比一複刻到身體,就連死亡也是一樣。
說到底如果不是為了生存,誰會參加這種把人命當遊戲的比賽呢?
潼恩有點冷淡地看看宴會廳,轉而又露出一個和往常一樣的笑容,張口想要說什麼。
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你們還要繼續吃嗎?”
很顯而易見的答案,因為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去動面前的飯菜。
潼恩把目光投向正在說話的女人。
薩琳娜正對着窗戶的一側身體沐浴着陽光,另一側被壓在沉悶的空氣中。
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既然都不的話,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然後她很輕地下了結論,語速不急不緩,落在寂靜的空氣中簡直沒有什麼比這更具有力量感。
“是呢,先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先應聲的是一直在欣賞自己指甲的貝拉。
而沒有說話但是行動比誰都快的梅森已經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潼恩連忙接上:“當然啦當然啦,剛剛真是累壞了。”
她臉上有着無所謂的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窗外。
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管是真是假,調整過來就好。
薩琳娜點點頭,算是應和了幾人的話,也是對潼恩這種表現的贊同。
沉默的莉莉娅站起身來,禮儀良好的推回椅子,也跟着走到門前。
外面沒有陷阱,鋪着暗紅色地毯的走廊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當走出宮殿的時候,潼恩有些恍惚,就這樣輕易地離開未免有些過于異想天開。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一路上守衛都帶着發自内心的笑意和崇敬,笑容滿面地彎腰行禮向她們心中的勇者示意。
潼恩帶着同樣的笑容向她們打招呼。
薩琳娜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畢竟尤金和完成什麼必要的儀式一樣緊趕慢趕,現在也應該是她心中劇目謝幕的時機。
勇者的旅途不可能僅僅局限于這一座城市,一個國家。
勇者的聲名不可能隻流傳在一片地域的人們口中。
薩琳娜看看西下的陽光,金燦燦的光直直望去顯得尤為刺眼,同樣的眼睛也是很刺眼。
還有很長的旅途,和更困難的冒險和危險的刺激等着她。
等着她們。
回到旅店後,這裡和今天出發前是一樣的,和幾人第一天到達時也是一樣的。
甯靜而又祥和的氣氛包圍着這座古樸的,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建築。
老舊的木質樓梯的影子随着搖搖擺擺的昏黃燈光晃動着,外面明明是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旅館内卻像是夜晚時分。
貝拉前幾天不離手的提燈正完好的擺在前台,薩琳娜這才發現,對方原來一直沒有帶着自己的提燈。
紅發女人笑盈盈地繞過前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染着顔色的長指甲點着燈壁。
那黃色的一點燈光在她的觸碰下似乎更亮了幾分。
薩琳娜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因為梅森正纏着她問明天想吃什麼。
她嘴裡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
梅森:“大人今天累壞了,明天一早喝魚湯怎麼樣?”
薩琳娜看着他被燈光映照的側臉,手插在兜裡應了一聲。
很快廚師自己就否決了之前的提議。
“不行,早上起來喝魚湯太油膩了。”
梅森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黃色的燈光暈染了他眼中藍色的海洋,常年凍結的冰在面對特殊的人時也就自顧自地迫不及待融化。
他還穿着那身高領襯衣,梅森可以花費幾個晚上親手為薩琳娜縫制一件衣服,卻很少顧忌自己穿着什麼。
“清爽一點的話,水果沙拉怎麼樣?”
這次都不等薩琳娜點頭,他又自己否定了。
“不行,光吃這些太涼。”
很快那片藍色的海洋亮起來,梅森語氣中帶着幾分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