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反複熱水澆了幾遍後,蕭炎感覺稍緩過來一點,他手抓了下獨孤博的肩膀,舌頭凍得發疼,費勁道:“等、一下。”
獨孤博停下澆水的動作,垂着眼看他。
蕭炎仰着頭:“我渴。”
使喚人倒是一把好手。獨孤博把瑟瑟發抖的人抱出去,拿起床上的被子裹住他,又倒了熱茶遞過去。
蕭炎雙手抱着茶杯,抿了一口。
獨孤博用幹毛巾給他擦水。
等蕭炎哆哆嗦嗦地抿了小半杯茶後,身上也已經被擦幹了。
“還冷嗎?”獨孤博隻覺自己幾輩子的耐心都用在此刻了。
“好、好點兒。”蕭炎說。
獨孤博又歎了口氣,也不問他能不能走了,直接連人帶着被子一起抱起來放到床上。
“自己能穿衣服嗎?”他說。
蕭炎抖着手從手镯裡取出新的衣物往身上套。
獨孤博拿着内褲往他腿上套。他瞥了眼那處,一條小玉蘿蔔,可憐跟着這麼個狠心的主人,凍得腦袋都耷拉下來。
褲子也給他穿好。蕭炎還在發抖,整個人窩在被子裡,眼巴巴看着獨孤博:“你上來成、成不。”
“我上來?”獨孤博輕聲反問他,似乎感到很荒謬。
“還冷。”
獨孤博注視着床上這小無賴,臉紅撲撲的,這是凍久了的後遺症。
他掀開被子。
一進被子,蕭炎立刻一頭鑽進他懷裡。
人的體溫在這時候實在溫暖,蕭炎拉了拉獨孤博的胳膊,“抱緊點。”
“……”
蕭炎想了想,又幹脆把腿也挪上來,蜷成一團縮在獨孤博懷裡,腳心抵着獨孤博的胯骨。
“凍死我了。”他舒服地歎息。
“現在吃到苦頭了。”獨孤博手掌在蕭炎背上摩挲,把熱度傳遞過去,“跳池子的時候倒是很幹脆。”
“我那是不得已為之。”蕭炎現在渾身被溫暖包裹,漸漸有了精神,又有心思和他鬥嘴了,“結合當時情況來看,我那是最高效最實惠的選擇。”
“你再貧,我就回我自己床去。”獨孤博說。
“哎哎。”蕭炎連忙抱緊他,“睡覺,睡覺。”
房間終于安靜下來。
黑暗中,蕭炎靠着獨孤博的胸膛,聽見對方心跳。咚,咚,咚。很平穩。
蕭炎悄悄睜開眼,看着獨孤博輪廓鮮明的側臉,眼睫毛搭在臉上,薄唇微微抿着。他的相貌其實俊美得有些風流,隻是因其平日身上殺氣過重,眉眼又總是一副刻薄神情,導緻多數人都不敢直視了。
咚。
蕭炎注視着他,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将唇輕輕貼在他側臉。蜻蜓點水一般。
咚。
随後他屏住呼吸,慢慢躺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咚。
隻是吊橋效應。躺在獨孤博懷裡,蕭炎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