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你的兄弟們還有感情是嗎？”

“是的，公主殿下，我的哥哥彌桑德小時候，曾教我爬樹。”她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一點微不可聞的哭腔。

“那他們呢？他們還對你有感情嗎？”

“公主殿下……”彌桑黛張了張嘴，沉默。她想說她的哥哥們也還記得她，他們曾經在休息的時候遇見過，她能看出他哥哥眼中對她的感情。但是她剛剛告訴公主殿下無垢者沒有任何感情。

“彌桑黛，告訴我實話。我不喜歡一直重複這句話。”

“公主殿下，”她哭了，“小人……我的哥哥還記得我，我們之前有遇到過，他們對我還有感情。”

“嗯，”達瑪點點頭，拿過一旁的手帕将彌桑黛的眼淚擦掉，還是個小姑娘，“不用害怕，我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實話而治罪于他。我會好好考慮如何處理這些無垢者的，你放心。”

第二天清晨，達瑪跟着韋賽裡斯從港口城門進入阿斯塔波，韋賽裡斯騎着一匹灰馬在她前面，他今天穿着的是一套自由貿易城邦風格的綠色上衣和長褲，他還是堅決不穿多斯拉克服裝。

達瑪騎在她的小銀馬上，穿着多斯拉克典型的彩繪皮背心和馬毛短褲，一條黃金獎章系在腰間。頭發被女仆伊麗和姬琪編成了辮子，上面挂上了兩個小銀鈴，随着她的動作而叮當作響——這是她在多斯拉克海征服的兩個卡奧的鈴铛。

今天帶了她的三個血盟衛和百名卡斯部衆過來，卓戈被她今早派遣出城外尋找地方安營紮寨了，她要求大熊教導多斯拉克人去制作攻城器械。丹妮帶着魁洛等人以及安戈，去守衛三條龍，他們也被達瑪安排出城了。

經過蠕蟲河，岸邊很安靜，周圍有很多林木繁茂的小島嶼，這條沿阿斯塔波蜿蜒的河流彎曲而寬廣，流速緩慢，達瑪想，很适合取水種田。

最後他們來到正對着阿斯塔波主城門的懲罰廣場——之前展示千名無垢者的驕傲廣場太小，無法裝下所有的無垢者，所以地點被改到了懲罰廣場。

這是新來的奴隸被帶近城市的地方，這裡沒有青銅鷹身女妖雕像，而是一個木制平台，那些反叛的奴隸就是在這裡接受懲罰或者處決。

彌桑黛告訴她，“反叛的奴隸在這裡被折磨、被剝皮、被絞殺。善主大人們把它放在這，好讓新進城的奴隸第一眼便能看到它。這是他們馴化奴隸的第一步。”

她指着被釘在木架的奴隸，他全身被剝皮，一隻胳膊被釘在了木架上，從手指到肘部爬滿了黑色的蒼蠅，而下面則是紅色與白色的血肉交替，“公主殿下，這個人他擡起這隻手反抗主人。”

遠看的時候，達瑪還以為這個奴隸的皮膚上是有着像鸠格斯奈斑紋馬那樣的圖案。然而，當她騎着銀馬靠近時，才意識到那些黑斑紋實際上是蠕動的鮮紅生肉。她看到蒼蠅和蛆蟲在上面爬行，如同削蘋果一般，奴隸的皮膚被卷曲地、一縷縷地剝下。

達瑪忍住想吐的欲望，抿了抿嘴，“他死了嗎？”

“快了。”彌桑黛回答。

“快走吧，太惡心了，别看了，他活不了了。”韋賽裡斯催促，他率先騎馬向着廣場中央奔去，那些無垢者軍隊在那裡。

達瑪調轉馬頭，跟上，去看她的貨物。